“阿爸,黑熊上树了!小龙抱住了黑熊!快来呀!”蜡桑惊魂似的叫喊,划破了山林的寂静,白头金雕在头顶盘旋,发出心脉胆寒“唧哑”长唳。
黑熊竟然被箍得呼吸急促,“呴呴”窒息的声音,再相持一会儿,黑熊爪子一松劲,“呱叽呱叽”黑熊抠出一条树痕,划了下去,真是一头笨熊,它也是拼个同归于尽,从半空松开爪子,肯定拼一个鱼死破!它还下意识地抠紧树皮,减缓了下滑的速度。尹龙倒像骑着黑熊倒着下了老松树。最后不到一丈高,黑熊气绝身亡,才咚地一声砸了下来。
蜡桑啊地一声,不敢看眼前血腥的一幕。
尹龙面对着一群野猪,估计有二十多头。现在,国家组织专门猎杀野猪的队伍进山捕猎野猪,野猪繁殖速度相当快!山里的很多庄稼都遭到野猪的破坏,山上的苞谷地早就抛荒了,长满了野生灌木。有的采茶叶的姑娘也遭到过野猪的伤害,野猪不会破坏茶园,可能茶叶是苦的。
尹龙拔出腰刀,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刀,他单脚跪地,刀刃点地,像跪拜神灵。野猪忽地一声窜过来。尹龙“嘿嘿”一声长笑,可能他想起了过去杀野猪慰劳兄弟们的壮举!他又恢复了当年的雄风。
第一头老野猪窜了过来,头向下猛扎过来;必须躲过这击命的一击,等着它上拱,这一拱俗称放炮!它的长獠牙,足以将一头狮子给顶翻。可是,这一朝天拱,正露出它的空裆,尹龙技术娴熟,一刀捅进了它的凹槽处,刀抽出来,血如喷泉一般喷了尹龙一头一脸。这些野猪是乌合之众,看杀了一头老野猪,它们马上做鸟兽散了!
树丛中突然窜出七八条猎狗,呼哧呼哧围了上来,它们汪汪汪叫着,现在可以打死老虎,舔舔热血,互相争抢着、嘶咬着,恢复了野性。尹龙还单膝跪地,似乎等着野猪再来攻,他杀得不过瘾似的。蜡桑从树上滑了下来,尹龙一身血污。这时,二姨父泽孔带着四名表兄弟围了上来,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泽孔拍着尹龙:“傻小子,怪不得能当拳王,果然功夫了得!”
“阿爸,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你还杀了一条树蟒?”五个人惊得眼珠子快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蜡桑把滚到树丛中的死熊踢了一脚。
“黑熊也被你干掉了?”泽孔虽打了一辈子猎,但是单刀连毙三头猛兽,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切尼看尹龙抬起头来,血迹斑斑,要是三姨知道了,肯定要问起,要是实话实话,他们肯定被骂死。好在尹龙又不会说。他忙说:“阿爸,大表哥、二表哥、表姐夫,我们回家千万别说是尹龙单刀杀的。我们说是我们打的,猎物没死,我们捅了致命一刀。否则,小姨不会让尹龙留在山里面的。妹妹,你快带他去找山泉洗洗。要一点血迹都没有,听到没有?否则,小姨绝对会把他带回城里。”
恩都尼也赞成:“对啊,尹龙兄弟才回家,慢慢地能恢复本性。蜡桑,小龙是真正的武士。”
泽孔是长辈:“就这么定了。今年,我们族肯定要在跤王大赛上夺个冠军。”
这些年彝族蝉联冠军,他们景颇族变成了千年老二了。
董萨尼不无忧虑地说:“傻子,能不能参赛?”
泽孔骂他小儿子:“胡说!小龙暂时失去了本性,火把节过了年,到三月三,足足三个月他早就好了。”
“那是。那是。”小儿子一向怕父亲的老拳头。蜡桑牵着尹龙洗去了,他们四个人把猎物弄下山,还要牵了矮种马驮才行。
下得山来,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景颇人一个寨子相当团结,谁打了猎物,并不是一家挂起来腌腊肉,而是一个寨子打平伙。
泽孔回家只对小姨子说:“小妹,山神知道贵客回家了,嗨,运气极好!瞧,难得一见的树蟒都给白头金雕给猎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