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少将也明白,总司令阁下口中的“那个家伙”是指谁…那也是一个在现在,在这片土地上,不能被提到…或者说没有资格提到的伟大军人。
――因为塞克斯与他之间的友谊,并不是什么秘密…
“总帅阁下…”
本想说一句“那是因为与总帅阁下相比,我们毕竟还是年轻人啊”之类的话来化解呕吐的尴尬,却发现在这种气氛下,如果自己插嘴,反而是自讨没趣――场上的空气,陷入了一种开口不能,不开口也不是的境地。
只是,他也不需要烦恼太久――最后,“救场者”终于来到了。
打破这种无话可说的氛围的人…不是后来结束呕吐的其他将军,也不是沉入回忆的塞克斯自己…
看着眼前的独眼男子,青年的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从他出现的斜坡――那也是由瓦砾形成的“人造物”――上跳下,青年的步伐,全然没有了过去的健步如飞…几乎是用一步一停,三步两回头的方式,他犹豫的走向了塞克斯――
“穆拉哟…你这算什么样子?”
于是,轻轻阖上自己的独眼,塞克斯用并不严厉,却自有一种威势的话语,说道:“现在这里的指挥官依然是你…你就是这么迎接前来视察的总司令的么?”
话音落下――就好像拉下了穆拉.范德尔心中的一道闸门把手…让无数的感情洪流,瞬间倾泻了出去――
双膝猛地落地…穆拉.范德尔…埃雷波尼亚帝国年轻武官中,最有才华,最有前途的那一批里,也是翘楚的“穆拉.范德尔”准将…就这样…
对着自己的叔父,塞克斯.范德尔,双膝跪下了。
一片鸦雀无声――塞克斯身后的军官团们,是有话也没法说…因为显然穆拉这一跪,对象不是他们。
而士兵们,则更是对超常识的发展,感到无所适从…甚至连窃窃私语,都忘记了。
在这种沉寂的环境下,穆拉张开了已经许久没有喝过一滴水的嘴,用干渴且沙哑的声带,发出了几乎无法听出和他是一个人的声音――
“败军之将…穆拉.范德尔…因为自己的无能与狭隘…酿下大祸…更葬送了无数的将士生命…”
双手举起后来被士兵们收回的“破邪显正”,低着头,穆拉将它递向塞克斯――
“故愧对给予我莫大期望的总帅阁下…往阁下收回象征我地位的范德尔家家传之剑‘破邪显正’…与我第27师团总指挥官的身份…”
抬起头――这一刻,范德尔确定了,穆拉变了…有什么最本质的东西,在穆拉身体里,改变了…现在的穆拉.范德尔,已经不是那个追求自己的武道,不惜成为帝国驻外武官这种和军功无缘的军人的,那个穆拉了。
那双眼睛中燃烧的火焰…没有那种阴郁…所以并不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