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扩大了人类心底存在的罪恶念头,却又捧起了祖辈们的光辉,使在其他人眼中的祖辈们,是那样刺眼,刺眼到令他们无法生存。”
“于是,他们便联合起来,将祖辈们赶出了原先的人类聚集地——人类总是擅长团结多数,对付少数。”
“根据记载,最初的祖辈们早已老的老,去世的去世,并不剩下多少人,而被赶出去的,就是这些老人——他们当中的后代,也在‘大多数’中。”
“被赶出去之后,璀璨了一生的老人们,很快便迎来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人类之所以能称霸一方,凭借的从来都不是个人的实力,而他们的个人实力因为时间的影响,也早已不够看。”
“种种事件下,大部分原初姓氏,都早已埋藏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他们的后辈们,甚至都不知道家族还有这么一段被掩藏的历史——唯有我们,是个例外。”
“在当初,斯塔伦尔的人是最少的,也是唯一一个被举族驱逐的家族,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藏在了‘大多数’中。”
“为了生存,祖辈们将自己的姓氏写在了用于记载历史的纸张上,然后盖头换面,重新加入了其他地方的人类社会。但诅咒,并不会因为换掉姓氏而消失,祖辈们在一处地方扎稳脚跟,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各式各样的压力便会纷至沓来,在各种意外因素的引导下,强行将他们的根须拔出,逼迫他们继续流浪。”
“这一路上,族群规模最小的时候缩小到只剩一人,多的时候也不足双手之数,不少人都见证了自己的亲人死在身边,他们痛哭流涕,却无能无力。”
“可就算是这样,姓氏换了一个又一个,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大陆,疲倦几乎印刻在了他们的灵魂当中,他们却仍未停下过自己的脚步,依然艰难地在这个排斥他们的世界上生存,直到今天,依然存在,依然没有忘记我们最初该姓什么。”
布雷泽伯爵走上前,轻轻拍着林恩的肩膀。
“布雷泽这个姓氏,是你的祖父,我的父亲取的,意为‘呼吸。’”
“他说,我们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我们存在的证明,证明我们从人类的最初,留存到了人类的现在。当所有人类的呼吸停止的时候,我们才能被允许停止存在,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呼吸。”
“——绵远流长,永远不熄!”
顿了顿,布雷泽伯爵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林恩轻轻点了点头。
传承历史,也是传承责任。
凝视着孩子的眼睛,布雷泽伯爵微微叹了口气。
“林恩,你真的很优秀,比我当初还要优秀。”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们被其他人被排斥的事情,因为我当初,也是遭到冷眼的一员——其他人都是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无数年,习惯了一种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的人,而我们仅仅是群闯入他们生活的陌生人,自然会受到排斥。”
“但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总会趴在我的母亲怀里哭天喊地,痛斥他们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