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有轨电车已经开到了中山路,临近下班的钟点,空荡荡的车厢里也渐渐多了几名乘客。
在离家还有三站远的地方,他背上有点沉重的双肩包下了车。
现在是九月,街上的人都躲在空调间里吃冷饮,依旧毒辣的阳光刺得邵崴眯起眼睛。
路过市中心那座翻修一新哥特式天主教教堂,周围是大片和他一样被晒得焦黄发蔫的草坪。
不知道异世界那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热,他心想。
与这座高大的白色建筑擦肩而过,行走在柏油路两侧法国梧桐的荫蔽下,附近都是老式居民楼。
微风轻拂过这个年轻人满是汗渍的面颊,凉意与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
“怎么回来也不跟提前打一声招呼。”
背后传来这个再熟悉不过声音,邵崴回头望去。
头发花白的魁梧中年男人穿着背心裤衩,趿拉着凉拖鞋,标准的居家打扮,提着的塑料袋里是被开膛破肚的新鲜鲫鱼和嫩豆腐。
看着老半天没反应过来的邵崴,男人不耐烦道:
“大热天的杵街上也就算了,还穿件外套干嘛,赶紧到屋里坐会儿。”
白瓷碗里是冰镇的绿豆汤,男人又往里面加了勺蜂蜜,搅动到化开以后把碗递给拘谨到正襟危坐的邵崴。
“不知道你要回来,没你们小孩子喜欢吃的冷饮,喝碗绿豆汤好了。”男人打开空调在藤椅上坐下,拿毛巾擦了把汗,“你不是在外面上大学么,这才礼拜一就回来了?”
“家里有点事,正好学校里这两天也没多少课,所以回来一趟。”
用了个再常见不过借口敷衍过去,邵崴有意无意地把手机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而后端起碗环顾四周,这间武馆里的陈设和记忆里的大相径庭,那些练功用的木人桩和其他器械都被搬空了。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像是看出弟子的疑惑,看上去满不在乎的男人解释道:
“这两年你师娘病得有些厉害需要人照顾,现在的孩子大多也没了来这里的耐性,与其摆在这里落灰,还不如送给那些想练的人。”
病?记忆里那个见的不多的师娘似乎一直都还算健康,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