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早已掌灯。
沈婳刚归,又被凝珠哄着喝了一碗醒酒茶。
桌上摆着凝珠绣了一半的绣品,她视线模糊看的不大真切,也便凑近再凑近,就差将脸怼过去。
沈婳看了很久。
然后别过头去看她。
「重绣。」
凝珠整个人都不好了:「娘子,您可放过我吧。」
沈婳摇头。
「绣工我就不提了,光是配色就不成,过于浓艳。虽说苏绣的色彩若细分,可达千余。可最是讲究清雅。山水分远近,人物有生动,便是花鸟都讲究生机盎然。」
凝珠小心翼翼:「那娘子别将它当苏绣看。」
沈婳愣了片刻。
「你用平抢铺针和施针,告诉我这不是苏绣?」
她哼了一声,随后用帕子捂住口鼻。
「屋里的酒味好重。」
「呛得我难受。」
「我得出去透透气。」
她扔下三句话,摇摇晃晃朝外走。
屋外,崔韫并未离去,他负手吩咐:「将影五调回,她的事让影七接受。」
暗处藏匿着一道身影,若不细看,很难分辨。
那边恭敬的回了个:「是。」
崔韫还要再说什么,就闻身后虚浮的脚步声,他略一拧眉,转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