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找个收废品的来,看看这些桌子椅子电脑打印机值多少钱,全都卖了,还有那辆车,我去问问吴铭,让他开个价,等全部处理完,看看有多少钱,不够的再去借,把贡湖的钱退了。”陈耳东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就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可依然没人回应。
“你们要存档的,自个儿去拿移动硬盘拷,省的明天卖了又来找我麻烦。”
“如果借不到钱,贡湖要起诉我们,各位就在家等传票吧。”说完这句,陈耳东离开了公司。
踏出大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这熟悉的办公室,然后在心里给自己创业三年的大耳传媒做了最后的道别。
韩卿瑜给陈耳东打了两通电话,但都没接,她原本是想告诉陈耳东关于业务的事,然后她又打给了林大器,还是没人接,这种情况很少见,不得已,她打给付华勇。
“大勇,陈耳东呢,怎么他俩都不接电话啊?”韩卿瑜问。
电话那头有明显的呼吸声,付华勇却一直没有吭声。
“大勇?喂,能听见我说话吗?”韩卿瑜觉得不对劲。
“妹子,你还是过来看看吧。”付华勇从来没叫过韩卿瑜妹子。按年龄来说,他是这拨人里最大的,但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尊称。现在公司关了,他和陈耳东又回到了单纯的同学、室友或者朋友的关系,自然也就改口叫了声韩卿瑜妹子。
韩卿瑜赶到大耳传媒时,只剩付华勇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甚至不知道林大器何时离开的。
“出什么事儿了?”韩卿瑜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公司关了,员工也走了。”付华勇低声说道,那种吃了败仗被抽了灵魂的声音。
“他们两个跑哪儿去了?”韩卿瑜心里挂念着陈耳东。
付华勇摇摇头,韩卿瑜让他把发生了什么告诉她,付华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韩卿瑜听完,又再度环顾了四周,她已经能想象到刚才的场面有多么的不堪。
而付华勇讲述的事,即使她不是当事人,也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挫败感,她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人。”
韩卿瑜跟陈耳东一样,她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明,以致于要遭受这样的惩罚,难不成是除夕拜佛烧香的时候拜错了菩萨进错了庙?
这种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韩卿瑜自觉可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大勇,我们先想办法把他们找到,世事无绝对,你们吵归吵,就算真要散伙,有你们这样散的吗?”
韩卿瑜需要保持冷静来处理问题,他理解陈耳东,接二连三的打击,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妹子,我就不去找了,我回家了。”付华勇颓丧到底,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蒙头睡下,第二天起床时发现,原来是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