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周质实在听不下去,他将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
“生命的价值?我呸,你毁了多少生命?还跟我提生命的价值。”
伯纳德手肘靠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我说的是价值,而非生命本身,世界是一张牌桌,生命是牌局的筹码,我无非是赌输了两次,不下桌总有赢面,而你既不敢下注,也懒得算牌,甚至不关心输赢,我怎敢把座位让给你?”
生命是筹码,灵魂是能源,一帮疯子,周质搞不懂自己是什么,疯子手里的枪?他冷笑道:“你可别忘了,匪帮这些筹码是我赢回来的,在我来之前,你已经输的一穷二白了。”
周质不想再听伯纳德的唠叨,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想了想又回来拿上那瓶喝了一小半的威士忌:“我累了,你愿意指挥就指挥吧,我其实根本不在乎。”
望着周质离席的背影,伯纳德用手指敲着桌面,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担心的就是你不在乎。”
...
该来的总归会来,比如程旭,比如政府军。
程旭和政府军几乎赶了个前后脚,他刚到周质的帐篷里坐定,军营出入口方向已传来密密麻麻的枪声。
“完了完了,暴露了,这下我回不去a21了,至于吗?我就来送个话,一千多人跟踪我。”
程旭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一趟是奉钟小光之命,来赴周质临别之约的,一路上刻意隐藏行踪,马不敢骑火不敢生,拖着假腿翻山越岭,没想到还是被政府军给瞄上了,而且大军出动追杀自己一个伤残老兵。
“老程,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是来剿匪的,跟你没关系。”
周质打开程旭带来的信封,信封里是一张空白毛边纸,他用昨晚没喝完的酒轻轻涂抹,白纸上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是一份名单,铠鼠公司旗下所有能源猎人都在名单内,每个名字背后标注有一行小字,记录着钟小光对于此人的处理结果。
“包括你和小钟在内,能用的只有十七人了?”
周质数着名单上的名字。
帐篷外枪炮声震耳欲聋,地面和帐篷筛糠似的摇晃,仿佛脚下的火山正在苏醒,程旭拢着耳朵靠近周质,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其他的五十九人,你们都处理干净了吗?”
“杀了二十多个,都烧了,钟小光自己动的手,还有三十几绑在审讯室里!”
程旭用扯着嗓子喊道。
周质点点头,转身扶着床沿摸到床头柜的酒瓶和茶缸,倒了杯酒递给程旭,自己抱着酒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