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三日内,在刘裕带领的带领下,裁军们将钱唐大堤南岸决口的堰口成功堵上并且修复,又将军用帐篷都用于安置灾民,很快就稳定了即将发起暴动的上万灾民!
丁泰交代了朱祯之后又供出了吴郡太守顾悦之,灾情急报从钱唐送出之后,被吴郡太守顾悦之截留搁置许久,就是因为灾情被隐瞒了下来导致朝廷救灾过晚,造成了上千百姓的罹难!
也就是说目前罪名最大的就是徐宗文眼前的这位仍旧倨傲的吴郡太守顾悦之,这顾悦之也是出身名门,他是吴郡顾氏的家主,他的儿子就是与谢玄、谢道韫、桓伊、张玄之、羊昙、王献之齐名的画圣顾恺之!
但是士族高门就可以犯罪不罚,杀人又不用抵命了吗?
更何况是上千条葬身鱼腹的无辜性命!
“顾悦之,你可知道你押着钱唐水灾急报不报,害死了多少人?”徐宗文合起誊录着卷宗的竹简,抬眼怒视着台下正整理衣着的顾悦之。
顾悦之不慌不忙答道:“下官不知。”
“问你钱唐水灾急报何时到的吴县,你不知,问你有什么同谋你也不知,问你害死了多少百姓你更是不知,好一个一问三不知!”
“啪!”徐宗文抽出案上的竹简朝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顾悦之猛的扔了过去!
“啊哟!”顾悦之毫无防备,一张老脸刚好被徐宗文扔中,竹简在顾悦之脸上留下了一排竹片血印子,疼的他呼哧呼哧的。
顾悦之用尽气力抬起手抚摸着受伤的脸颊,但镣铐实在太重,他的手很快就因为无力而垂了下去,转而用一双满是幽怨的眼神盯着徐宗文。
“使君,士可杀不可辱!”顾悦之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
徐宗文微闭着眼,他是真的想杀了顾悦之,可是太守毕竟是五品的两千石官员,不能轻易处置,就算是免了官职也得回建康受审,远远不是区区一个钱唐县尉朱祯可以相比的。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们就等等建康的消息,看看究竟是会稽王的令谕还是陛下的诏令来的早。”徐宗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顾悦之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会稽王!
看来他都已经知道。
顾悦之的心里防线奔溃了,他的上面就是会稽王,再没有别人了!
“我说!我都说!”顾悦之苦着脸开始招供。
“会稽王的两千顷良田都在北岸,士族的田也在北岸,我们顾氏也有田在北岸……”
“为了保住田,只能掘了南岸,也只有放水淹了南岸,才能保住我们的命!”
“历来都水台和民曹下发的修河款项大多都进了士族的口袋,而剩下的钱大多也都用在了加固北岸上,于是南岸的堤防越来越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