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太小了,活着几乎是本能,即使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却也没有死的想法,或者说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原来人的活不下去的时候,是可以走捷径的。”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在小镇多活了一年,直到那年冬天,我太冷了,身上又没有衣服,所以就差点被冻死在雪堆里,要不是族长爷爷找到了我,我早就被冻死了。”
“那时候我跟族长爷爷说,‘我好累,我想陪着阿爹阿娘一起睡觉了’,可是族长爷爷却抱着我跟我说。‘小阳生啊,活下去,只要你能活着,那你爹娘在地下就还有盼头,只要你活着,你爹娘就不算死了。因为至少还有你记着他们,可要是连你也死了,他们就真的死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陆阳生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眼泪从他脸上滑落,他的声音也开始呜咽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原来生和死其实并不是我理解的那么简单,我以为的死,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死亡。”
这话说得很模糊,但是江归凝却听明白了,他问道。
“所以你早上就是想起了这些,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陆阳生却摇了摇头。
“道长,不是这样的。这些道理是那时候就知道的,而且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早上想的,是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