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再也忍不住了,失去知心爱人的惨痛一下子迸发出来。这时,早就关注战智湛的“猫头鹰”和“蛇雕”以及好多战友都跑上前来,“猫头鹰”和“蛇雕”一边一个搀住战智湛的胳膊想把他架起来。战智湛双臂一振,力量异乎寻常的大,“猫头鹰”和“蛇雕”不由得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战友们面面相觑,只好站在战智湛的身后。
战智湛撕心裂肺的惨呼一声:“阿姨!……”
“妈!你别这样!你可别这样!……”同样悲痛欲绝的梅笑寒抱住了额头、嘴角淌血的母亲。
梅笑然的妈妈看到战智湛跪在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孩子呀,我……我……”
梅笑然妈妈的血和泪哗哗地淌,浇到我的衣襟上俱成红泪。她千呼万唤地叫着女儿,她昨天来叫你,你不应,她今天又来了,你不回来,她就要去寻你。母女曾是血肉一体,她淌着血把自己生命的一半分裂给你,又用乳汁用嚼细的饼泥把你哺育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你怎么忍心不回答你母亲?你母亲的额头“咚、咚”地敲着你的石门时,她颅腔内“嗡、嗡”作响,她以为那是你出生时的“呱呱”大呼声,她不相信她的女儿会这样死去!
战智湛仰天长叹,让泪不再流出。这样,就可以让泪水流回心里,冲刷去心中的哀痛。他渐渐的明白了,最在乎的那个人,往往是最容易让你流泪的;他渐渐的明白了,很多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渐渐的明白了,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放手了也就意味着失去;他渐渐的明白了,真心对一个人是不需要回报的;他渐渐的明白了,其实一个人挺好的。战智湛情不自禁的吟起了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老水!老水!你是老战士了,你要给孩子们做出表率!……”梅笑然的爸爸在钱正伦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御猫”张祥华六十三岁的老母亲的哭声在丧子的母亲中是轻量级的,她的红眼窝告诉侦察兵们,她把大悲痛分散开来,平均给每个夜晚特别是节日的夜晚。她用干柴似的手在供祭品,多层圆搪瓷饭盒给你盛来米饭、鸡块、花生豆、葱炒肉,还敬上三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