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竟的话被汪直一个阴冷的眼神看得缩了回去。
汪直阴恻恻道:“有胆敢言退者,按军法论处。”
士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了。
孟存毕竟是个七品把总,怎么都比手下济事,他指着沈贵询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将这人掩埋起来?”
唐泛摇摇头:“先将他移到湖边去罢,明日再做计较。”
虽然接下来估计也没人能睡得着,但也总不能在帐篷外面呆站一晚上。
风越来越大了,将所有人的衣物刮得猎猎作响,连带一些没有被湖边水草覆盖的沙石,也跟着离地打旋。
为了避免被风沙迷住眼睛,所有人都微微眯起了眼。
正当唐泛他们准备回营帐里的时候,杜姑娘怯生生地扯住隋州的袖子,哭丧着脸道:“隋大哥,我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待着,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这种时候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显然太过矫情,杜瑰儿人都跟着出来了,在外头一切从简,很多事情根本讲究不了那么多。
隋州没有回答,却看向唐泛。
唐泛点点头,含笑道:“自然可以,进来罢。”
隋州有点无奈,他觉得杜瑰儿出现得太不合时宜,而某人明显是在利用这个机会逃避方才在帐篷里发生的事情。
若不是放任杜瑰儿一个人待在帐篷里很可能出事,他还真想把人给挡在外头。
有这么一个大姑娘在,唐泛和隋州二人自然不可能躺下睡觉了。
唐泛见杜瑰儿有点发冷,便给了她一张薄被,让她裹在身上。
身上裹着薄被的杜瑰儿渐渐好了一些,但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全是沈贵死前的狰狞模样。
“太奇怪了,他到底是如何中的毒,总不可能是那位李道长真能,真能……”
她的嘴唇一哆嗦,没敢再说下去,双眼却瞅着唐泛和隋州,好似期盼他们能给个答案,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唐泛也在思考这件事,他问杜瑰儿:“依你看,这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出城之前就已经中了毒,等到现在才发作的?”
杜瑰儿想了想,摇头道:“有些毒药确实可以延迟发作的时间,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不可能立马死去,像沈贵这种情况,只有中了烈性剧毒,才会发作得这样突然,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