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郎中自然也是能听得见这一点,他迅速将封芹记录在纸上,“别说,这倒是和二姐那娃不同,二姐那娃是不喜欢胡荽,非说这胡荽闻起来臭恶心。”
“再怎么说都不吃,唉、你说说,这是好东西啊,怎么她就不喜欢呢。你看看,这既能消食开胃不说,还能止痛解毒,什么风寒感冒、麻疹、脘腹胀痛、食积、呕恶、头痛、牙痛、脱肛、丹毒、蛇”
苏宁就正坐在何郎中的面前,看着他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解释。苏宁听着他说这些,一声也不吭,也是的,苏宁从来就没有学过医,也没有接触过。对这个哑口是再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虽然陌生归陌生,但是该有的崇拜是要有的。
“苏娘子,你之前不是在京兆府开了什么店。之后怎么就不办,跑到这儿来了。”何郎中问,苏宁。有些愣,“你是怎么知道我之前曾在京兆府开过店?”
“你忘了,当年你生刘娃的时候,就是我接生。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你竟然不认识我。”何郎中打趣,苏宁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她是没有印象。
因为生产的时候,不会有郎中进来。因为,只有快生的时候,才会请郎中。所以,她不知道其实也正常。何郎中不再玩笑,“我是在京兆府呆不下。”
“想着换一种活法,就一个人带着徒弟到这了。大姐和孩子,全丢在京兆府。常人都说,嘴薄的人薄情,想来说的就是我了。”何郎中自我嘲吐槽道。
苏宁没有应什么话,最薄的人薄情?这倒是真的。回忆起,那位刘彦清,可不就是个薄情的人。不,他怎么能算薄情,是她一直在自我感动罢了。
什么考取功名就来娶,完全就是个骗子。苏宁吐槽,但不是咒骂。刘彦清一直都是她心里的那个刘彦清,一向,她只是怪自己的命不好,不配他。
“苏娘子,你在想什么?”何郎中问,苏宁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来,“啊?没有,只是在想刚刚你问我的那个,和你一样,我也是在京兆府过不下去了。”
她笑了,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兴奋。看得见,她满脸皆是苦愁。何郎中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说得那些话,里面有一半是假的,前朝已经过去了。
京兆府以前是挺辉煌,但是现在早就废了。相比起来,倒还不如延安府。战事多,对百姓的税那是往死里收。赚不到钱不说,还要整日看官府脸。
此时此刻的二人,都在羡慕着彼此。苏宁羡慕他能娶到自己爱的人,活得随性,想去哪就去哪。何郎中羡慕她,不用费苦力就可以被人、官府养。
一会要几个郎中一会要交钱,他不过是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老百姓,懂点医术也不至于这样。窝囊憋不住了,才想着从京兆府出来到鄜州过日子。
“二娘?你在这待着干什么。”两个郎中跑到何二娘的身后,小心翼翼询问。何二娘瞬间被他们这一声给吓到,不看还以为是刘媚澜察觉到了她什么。
“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跟过来干什么。”何二娘靠在墙上,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还没等回,何二娘就往墙的后面看去,刘媚澜坐着的姿势没有变。
看到这,何二娘顿时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回靠到墙上,“你们两个跟过来干什么,她还能吃了我不成。”这语气听上去,多有些责怪的意思,但他们。
却是不以为然,原因在于,对于何二娘和他们来说,毕竟是熟人,在熟人面前,部分语气都不可以理解为是真正的语气,“我们、就过来看看罢了。”
“看看?”何二娘将他们上下打量,“我怎么就不信呢。”她调侃,一郎中伸出头去看外面的刘媚澜。何二娘吓得立马拽着他的衣服,将他拉到里面来。
“你小心一点,别让人看见了。”何二娘吐槽,她自己在这,算是蹲了有一会儿了,一直都不敢出太大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刘媚澜发现她。
两个郎中又再相互看一眼,似乎都是没有搞清楚情况。“二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不会是真的和我们说的一样,害怕了吧。”一郎中再次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