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就此认命?”周放才不相信。
高氏为他宽衣,转到了他的身后,目光有一刹凝滞,继而她又笑了,道:“或许,是蛰伏。”
蛰伏,也至少能安分些时日罢!她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外甥针锋相对。
她卸下了周放的外衣,小心地抱在怀里,想想做出请求道:“侯爷,您是看着穆儿长大的,可否放他一条生路呢?我姐姐福薄去得早,临终时将穆儿托付于你我,到头来总不能……”
周放上前,拍了拍高氏的臂弯,难得温存道:“他是皇子,更是亲王,只要他安守本分,又哪来我放不放他生路一说?”
高氏也不知周放此言是真是假,便是假的说出来宽慰她的,她也当是真的罢!
“侯爷……”正欲就寝,这时外头忽有人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是周放身边的近侍良暨。
“夫人先睡。”周放便又穿了外裳,急急出去了。
来到外边,他压着声音问:“可是有变?”不然,良暨不会这么晚了来打扰他。
良暨形容肃然,轻点了一下头。
周放没让他细说,直带着他往书房走了去。
书房内,良暨告诉他:“侯府安插在提刑司的细作萧于在刺杀冯冲之时上了当,被生擒了……魏侍郎他们早有埋伏。”
“废物!”周放一拳打在了书桌上,很是气恼。
这本是他最后的机会,适才派出身边亲信。万万没想到,竟连身边亲信也没能把事情办好,还把自个儿给折了进去!
“侯爷放心,萧于一家老小都生在侯府,必不会吐露半字。”
“我倒不担心他。”周放道,“只怕明日对簿公堂,三房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良暨低了头去,亦是沉默不知该如何是好。
“盯紧那些人,若有异动,杀。”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周放别无选择。
“是。”良暨应声告退。
他离开后,周放双手背到身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殊不知此时,屋内有一只鬼魂就在他跟前,瞧着他忧愁烦闷的样子而心情大好,待到他离开,方才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