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头有人传话:“侯爷,桓王殿下求见。”
周令儒不禁顿步回头,只见父亲眼底终于生了些波澜。
“竟亲自上门了。”周放嗤笑一声,吩咐传话之人引桓王到书房,随即问周令儒:“他的目的该是与你一样吧?”
“未必。”周令儒方笑了笑,形容里颇有几分得意。
从小到大,阿穆总是能出其不意让父亲失算的那一个。这一回,应该也不例外吧!
“父亲最终选择了太子,是因为阿穆不如太子好掌控吧?”他突然又回头问上一句。
周放望着他,没有作答,只是神情逐渐变得严峻起来。
周令儒轻松地走出门,却不知外头,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他漫步到雨中,却无人敢上前为他撑伞。
幼时父亲命人烹了他的狗,他与父亲争吵过后跑到雨中,父亲的近侍为他撑伞,他一刀将那近侍砍杀了。
那时,他八岁。
此后,再无人敢为他撑伞。他也从来不需要……
雨中,他白色的身影,正撞上进来的李穆。
怀恩为李穆撑着大大的油纸伞,便是自己身上湿透了,也不让主子淋一点雨。
相形之下,站在雨中的周令儒倒显得像个孤儿,连一个为他撑伞的侍从都没有的孤儿。
父母双全的,未必觉得家中温暖;好穿白衣的,心间未必有清风朗月。
李穆皱眉,张了张口,却又什么也没说。
他是心疼周令儒的,因为他明白他的孤独。他们曾惺惺相惜,彼此依靠和慰藉。如今……那样的关系已经不纯粹了。
周令儒亦没有多做停留,顾自往自己的扶云轩走了去。
他走后,李穆也重新迈开步子,径直往周放书房的方向。怀恩紧步跟着,很是小心。
书房内,周放桌案上的字画已换成文房四宝。外面的雨再大,雷声再想,也不影响他写字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