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帝君。
外头是浮尸遍地,血水横流。死亡的味道弥散开来,笼罩着整个京都城。
桓王府内,魏撄宁站在瞻霁楼上,望着皇宫的方向发呆。高高的宫墙隔绝了所有的喧嚣,彷如这场哗变,不曾发生过一般。
很快有宫人传来消息说:
桓王一举歼灭了叛军,以及趁机作乱欲图弑君夺位的太子一众。只不过,天子身受重伤,失了一只眼睛,万念俱灰,即日下诏退位,着桓王登基为新帝。
一切进展得顺利。
李穆一直争抢的位置,终以这样的方式到手了……这么快,便到手了。
这才多久呢!魏撄宁嫁给他还不足三个月,这个夏日的炎热,还未被秋风彻底抹去。
“你不高兴?”李崇俭看她神情凝滞,并无甚喜悦的样子,遂从旁打趣道:“就要当皇后了,从此你魏家富贵满门,至少这一点上是你喜闻乐见的。”
“是谁立下了不世之功呢?”魏撄宁看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崇俭自有些莫名,但想了想道:“依我看,他能当皇帝,立下大功劳的是你。若非是你,他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这会儿怕还在跟那太子争权夺利呢,岂能走到这一步?”
“当年天子夺得天下,便是平宁侯府的功劳。这一回,还是平宁侯府的功劳!李氏江山,是摆脱不掉周氏了。”魏撄宁指的却是这件事。
“这有何妨?”李崇俭却道,“不是东家也是西家,一把利器,用得好能杀敌,用得不好能伤己。想必,依着你家那位的性子,该是不糊涂的。”
“也罢!”魏撄宁叹息一声,“往后这些事儿,便也不是我该操心的。”
“怎么?真打定主意要与我游历天下去?”李崇俭两眼放光,半是玩笑。
“嗯?”魏撄宁诧异地看他,浑然不记得那日醉酒在瞻霁楼上说过的话。
李崇俭的笑容僵在脸上,却也没有再去提及这件事。
“我说笑的。”醉酒之言,本不该当真的,李崇俭慨叹道:“母仪天下如何不好,谁要做那无根之人?”
“母仪天下……”魏撄宁念着,倒有些不敢相信。
数月前父亲兄长还在纠结要不要来京赴任时,他们一定想不到,数月后的今天,魏氏一族竟要出一个皇后吧?这可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想来,这确是件值得高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