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蓁蓁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可是练字对她来说也并不那么快乐,若非是为了博得齐老爷的看重,它也不至于如此,别的还不说,练字的时候故意藏拙,它就已经很累了。
不过就这样它可以缓下来的速度都已经够让齐老爷足够欢喜了,他只觉得齐蓁蓁果然在这方面颇有些天分,于是教养上更是用心了几分。
只见齐蓁蓁无奈之下已然开始磨墨写字,而齐二爷和李氏看着小孩儿这么撅着嘴的可爱模样,倒是忍不住相视笑了笑,然后便都有些伤感。
也不知道敏儿在皇宫当中过得怎么样,如今南定镇离着京城颇远,一些消息也传不过来,而他们这一群人东躲西藏的,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打听,李氏和齐二爷只能在心中默默盼望着女儿可以安好。
而此时的皇宫当中……
弘治殿当中,太监和宫女们全都战战兢兢的跪坐一堆,其上的皇帝面容英挺,可是却透着似有若无的戾气,正是登基不久的新帝。
这些时日经过他的雷霆手段,朝中不少大臣已然臣服,没办法,明远侯府的例子可还刚在眼前呢,传承了那么多年的大家族就这样轰然倒塌了,更别提先时的皇后和废太子了。
他们可没有明远侯府的底蕴,曾经那样煊赫的簪缨世家都被流放了,等到轮到他们怕是早已磨刀霍霍了吧。
而此时的新帝也正是在为了明远侯府的事情烦心,不过并不是因为其他人,而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从前明远侯府的二房嫡出小姐齐敏儿。
新帝前些日子刚发落了明远侯府,他虽然急着想要迎齐敏儿回宫,可是无奈对方是自己刚刚定下的罪臣之女,这样的身份进宫当个宫女都不可能,更别说为嫔为妃了。
新帝并不想从轻发落明远侯府,要是他们是平常的勋爵也就罢了,可他们还是皇后的母家,太子的舅家,这般的身份,必须要除掉才行,更别提他还有别的心思。
无奈之下的新帝只能商量着想给心爱的人换个身份,称作某个大臣的女儿,可是这却被齐敏儿断然拒绝,他还记得对方痛哭的表情以及从未有过的冷淡:
“陛下,为你我已然做过太多了,太子为何会毫无方便的饮下鸩酒,这还不是你当初借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有宏图伟志,我不想怪你,可是你却把我全家都流放,祖父他早已经年迈,而且母亲出生高门,从小在深闺里娇养长大,父亲又是世家出身,从未受过这般折磨,难道皇上您有一时一刻顾惜过我吗?
如今你竟然还想让我改头换面,让我改掉姓氏充当别人的女儿,我绝不会这么做,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合该我来承受的。”
想起爱人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以及摇摇欲坠的身躯,新帝又怎么会怪她呢?诚然他对所有人都冷淡,可是唯有这个人,让他硬不起自己的心肠。
而且当初流放明远侯府的人,并且在暗地里布下重重杀招,实在是心底不想要齐敏儿有这么多在乎的人,他想要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就像他对齐敏儿那样。
他们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相互依存,相互依偎取暖的人。
也许是自小不被宠爱带来的心理阴影,当初母亲出身卑微,得到了父皇一夜之幸,可是事后地父皇连个最低等的采女位分都不肯给。
哪怕是后来母亲已经有了身孕,苦苦哀求着要见父皇,却被他身边的太监冷漠的打发。
从此母亲只是一个半奴半主的身份,说她是奴才,她又受了皇帝的宠幸,说她是主子,可有哪里有这样的主子呢?连他皇子的身份都那么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