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霎霎眼,康嫔很久没消息进来了,大约连景仁宫也进不来,自己又出不去,两边从此就断了联络。
如今自己身子笨重,皇后说了几回,让她没事别乱走,怕摔了碰了。她千求万求,才勉强应了她一次,却派了五六个跟在后头,一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两个来月,就到生产的大日子了。自己在景仁宫里被围得密不透风,难道真的到时候任凭皇后摆弄?
皇后铁定没有身子,这一点她很笃定。一个宫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瞒不过自己。所以她更加害怕。
去母留子,狸猫换子,这些事,皇后又不是做不出来。
红玉不敢多留,她是瞧着康嫔央求了她许久,又有以前拿的那些香粉份儿上,她才勉强答应。这绣袋里肯定藏有东西,她送到了,也就还了康嫔的情了。
不等她走,宁妃低声叫住,起身来到她跟前,从腕上褪下一根翡翠虾须金镯,套到她手上。然后替她拉下袖笼,遮住那镯子,才挥手让她去了。
红玉走后,宁妃打开绣袋,在香粉底找到一寸宽的折纸。她瞧完了就叫了医女琼子来。
“可有法子到八个月上头就生?”
琼子听了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惊异,点头道,“有个古方子。”
“你写下来,我让人配了给你。”
琼子道声是,站着没动。
宁妃问她,“怎么?”
“那方子,用的不好,怕有性命之忧。娘娘您确定要用吗?”
“……”
姐姐既然这样说,必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世间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与其为人砧板上的鱼肉,不如赌一回。
“对腹中胎儿有没有影响?”她问道。
“奴才会替娘娘把脉,总要保阿哥无事再用药。至于娘娘,奴才也会尽全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宁妃无语。她摁摁额头,再抚抚肚子,犹犹豫豫。
瞧出她的踟蹰,琼子道,“娘娘底子好,这一胎养的也好。腹中的阿哥比其他的胎儿要大上不少,所以提前半月一月并无妨碍。至于娘娘,风险一半一半。到时有奴才在,只要汤药补的及时,料来不会有大事。”
琼子到她跟前来了之后,做事十分谨慎,也不同旁的宫人往来。这些时日,她自己都觉得琼子的好处。有琼子每日替她把脉调理,身子强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