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堕马,她虽是旗人姑娘,可养得那么纤细,跟自己額涅和草原上的女人还是有些不一样。所以,一想到万一,他就乱了方寸。
匆匆赶回来,打起帘子一瞧,她坐了起来,呆怔的望着帐篷顶子。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她的脸上依旧茫茫的,眼神递过来,碰触到他的,没有反应。
他心底一揪。以往,她一瞧见他,就吓得哆嗦。现在,她是不认得他了。
他突然很生气。快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她。
塔拜的眸子里阴沉沉的,她总觉得,他是没有眼白的那种,眼仁占了大半,阴森森的,黑得看不见底。
他怒视着她,她恍若无物,继续回视他。
这样的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杏臻觉得自己要缩到地上去了,塔拜死命晃她,然后,一个巴掌扇了上来。
杏臻恍恍惚惚,他的吼叫她都假装听不见,直到这个疯子又开始打她。
她的嘴角流出一股液体,咸的。
塔拜第二巴掌没扇出去,因为他瞧见杏臻的脸变胖了,五个指印贴在她粉嫩苍白的脸颊,还有她嘴角鲜红的血色。
她摔傻了?对他要抽上去的第二个巴掌,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
可他的手僵住了,见她流血,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疯了,疯狂的蹲下去,狠命抱着杏臻,发出野兽的鸣叫。
见她醒来,他那会儿欣喜若狂,可她变成了傻子,他又痛的受不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是白节那日,就是狩猎的时候,他想亲手杀了那一群人。
他在杏臻耳畔又哭又嚎,震的杏臻耳边嗡嗡作响。
实在熬不住了,她轻轻呻吟道,“疼。。。”
塔拜被一声微不可闻的哀求惊醒,他掰过她的脸,仔细审察。
今儿个要是她死在他怀里,他一定会亲手点了王府,再带着他的人将王府和行辕杀个片甲不留。他这半日被濒死的绝望灭了顶,只有红色的血能让他好过些。
现在,她应该是认出他了。眼睛里有了最初的畏惧,人也瑟缩起来,没了方才的茫然。
他欣喜若狂的又紧抱着她,他以为是他的热酒方才起了作用,因此又吩咐人去取了酒来,这回他看见她听话的自己捧起了酒盏,乐得在一旁手舞足蹈。
他的袍子角猛然被拽住,扭头一看,杏臻举着酒盏递到他嘴边,眼睛灼灼的望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