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起太后,也瞧不起多尼。若是他说的话今日之后传遍天下,那太后便不能再擅权了!
他余光盯着巴布海的手,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指责太后私养面首,秽乱后宫的话就在嘴边,马上要喷涌出来了。
“天下皆奉太后为母,可太后却辜负了天下人!”乱糟糟中,文海突然暴喝一声,这句话冲进每个人的耳中,顿时嘈杂声停了下来,落针可闻。
太后舒兰脸色早已不豫,手里抓着几封奏折拼命砸向文海。
这才是最可怕的。这种话,一旦被揭开,后面跟来的滔天巨浪就能把她吞的骨头都不剩。
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下令杀了他,若是开了杀戒,殿内一定大乱。
局势一旦乱起来,就非她能控制了。
先帝以前非常忌惮大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旦大臣们不顾一切撕破脸皮,他们死不足惜,很多以前平息下去的渣滓就会泛滥起来。
她冷冷的坐在宝座上,俯瞰着这些臣子。她没有外援,手里也没有几个自己的人,本来再过一年,只要一年,就能掌控住大部分臣僚。可时间太短,该杀的还没杀,该换的也没换。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巴布海的剑劈向文海。
舒兰惊叫一声。
文海的居心叵测,她早看出来了,所以她一直在忍。文海,就是想要激怒她,一旦她下令杀了他,满朝文武的心,只会彻底抛弃她,她的一切筹谋,都化为泡影。
忍过去,她还有办法可想,阿玛不会让自己倒的,若是自己倒了,多尼也长久不了。他们两个,说到底是彼此互相成全的树。
巴布海那边立刻引来了几个武将,他们早就被吩咐,今日殿前不能见血。
玉妃十分肯定,巴布海在劈向文海的同时,投给她冷冷的一瞥。
她就知道,下一个就是她,不,是她儿子。
多尼这会子根本无暇顾及她,他周围围了几层的人,都在嚷嚷着。
本来她的跟前还有两三个侍卫,多尼说,他们会保护好她们母子,可现在他们却不知去向。不管他们去了哪里,她都知道,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只有一个乳母。她把乳母推在自己身前,自己抱着儿子,恨不得缩紧柱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