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中丹火一张一缩。
他整个人便合身向前扑去。
这一幕便如同大海乘风破浪的快艇,扬起高高的白浪。
而此刻,这些白浪便是比丘尼们。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高高抛起。
没有人能阻挡陈平安前进的道路。
但他不是圆圆。
说什么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说什么有一双拳头就无所畏惧,但此时的陈平安终究还只是血肉之躯,就连龙类被杀也会死,更何况是他陈平安了。
硬生生的在比丘尼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代价,就是陈平安浑身浴血,那是比丘尼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两者交融在一起,比丘尼的血具备高腐蚀性,如硫酸般灼烧着他的伤口,显化的气血又与之对抗,消磨这些高腐蚀性的血,两者相持,升腾起白色的雾气,便是在陈平安的周身氤氲不修。
他身后是一条空荡荡的路,比丘尼们横七竖八,如同神明伟力使得大海竖起的墙,容陈平安走后,高高的海墙便是落下,汹涌的海水铺天盖地,要将这妄自窃取神明权柄的狂徒给击杀当场。
无可技术的比丘尼向陈平安涌来,他们踏着同类的尸骨前进,争先恐后的向前伸出利爪,甩着口水和不知名的液体,贪婪的望着前方的年轻武人。
陈平安驻足,抬头,与血肉莲台之上,那年轻僧人对视。
尽管遍体鳞伤,但他的精气神仍然旺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没有什么能使之稍微缓解,更别说是熄灭。
愈战愈狂!
后方的比丘尼们近了,陈平安却在此刻低下头,轻声呢喃。
“还有,五息。”
轰隆隆!
陈平安一踏地面,龟裂的纹理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扬起的烟尘遮蔽视线,比丘尼们一头冲进这烟尘,四下胡乱的转,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类。
这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陈平安早已不在。
弥漫此处的烟尘骤然向上刺出,形成一个圆锥的形状,终于,显露出陈平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