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趴在棺边,伸手触摸其中的路明非,他安详的闭着眼,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威震大周的冠军侯,反倒像是一个普通至极的邻家少年郎。
路明非双手交握放于胸前,压着一张青铜面具,他安静的睡着,没有丝毫即将醒来的痕迹,就好像他便要这般一直睡下去,睡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
“夫君是骗子。”
干涩的不连贯的声音。
绘梨衣愣了。
她又尝试性的张口。
“夫……夫君。”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尽管声音很干涩,听起来也不连贯,但毫无疑问的,绘梨衣这是开口说话了。
二十余年不曾开口,如今终于有了说话的能力,不过这也实在有趣,一般人生平第一句话都是父亲或者母亲,而绘梨衣呢,却是夫君。
“听到了么?听到了么?”
“我可以说话了。”
“夫君,你听啊。”
“我可以说话了。”
绘梨衣俯在路明非身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串,她笑着,也哭着,以前绘梨衣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说话了,那会如何。
她肯定要和夫君一天天的说,说个不停。
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说话。
绘梨衣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今天,当她真的可以说话了之后。
最希望能听到的人,却听不到。
绘梨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