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能继续坚持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撑着。
她又从危险预感的刺痛中惊醒。
回头四望,入目是漆黑的草木枝丫,这是深沉的夜了,白日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在此刻看来,竟是显得有如鬼怪故事中的魑魅魍魉般恐怖骇人。
她缩了缩身子,衣衫单薄,深夜的寒意很是深重,绘梨衣想搓搓手以此取暖,但是不行,太大的动作也许会招来追兵,那群家伙就像是草原上的猎狗一样,鼻子灵得不像话,随便一丁点动静都有可能引来他们的目光。
不安的预感还在加重,如同一把冰锥反复敲打绘梨衣的太阳穴,她额头的青筋像是蚯蚓,是这具神裔躯体的本能在提醒她赶快逃跑,不然将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死。
是的,其实绘梨衣自己也知道的,如果她不逃的话,这一次就是最后了,她是真的可能会死。
但清晰意识到这一点的绘梨衣还是安静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她累了。
很累了。
如果可以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只是……在这种地方吗?
绘梨衣再一次扫视周围。
映入眼帘的都是各种凄惨景象。
树是朽树,草是枯草。
再多几座荒坟,这地界便是一等一的乱葬岗。
绘梨衣弯了弯嘴角。
真是没想到,她绘梨衣的埋骨之地,会是在这里。
说起来其实她对死后的居所没多少要求。
像兄长那样有一棵樱树就很好。
不过没有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夫君能陪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