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年拍落妹妹的手时,手指上沾了点蛤蜊油。
囡囡不高兴地张开两臂,由着哥哥把篓子带套在肩膀上,细声细气地说道:“那是我干爸的。”
“那是我赢的,现在就是我的。”
陈景年往腰上摸了一把,果然衣摆别在崩弓子的木柄上,他放下衣服,按了下兜里的一个小皮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磨损的自行车的轴承滚珠。
“胶皮管是我干妈给你的。”
“那叫止血带,再说你干妈也是我干妈。”
“干妈说了,她最稀罕我。”
“傻妞儿,干妈最稀罕姐,没看把姐都稀罕成她儿媳妇了。”
“建、姐夫长得不好看。”
“小孩子家家的,嘴儿上没把门的,哈哈,别总听你们老师的,总说什么实话儿。”
“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坐大辫子电车呗。”
“等你考全区第一的。”
……
兄妹两人出了院门,一路上囡囡的小嘴儿就没停过,为了不被妹妹把底儿刨漏,陈景年开始给囡囡讲电车和公共汽车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