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莉丝看来,菲玛妮确实是一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因丧子的悲愤而冲昏了头脑,竟然要对她亚莉丝动手,否则必然要将其留下,日后还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菲玛妮的实力还真是惊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一个十人组成的骑兵团拿下,如若不是早有准备,对她施加了诅咒刻印,恐怕连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格曼处理起来也会很是麻烦。
“除了那几个小毛孩,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了吧?”亚莉丝收起了故作的惋惜之色,恢复了她固有的威严姿态,“不过即便他们再有能耐,也逃脱不了我的掌控。”
台下的格曼手中还紧持着那柄已经不知沾染过多少人鲜血的寒光之剑,面对亚莉丝的威望,她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有一点令亚莉丝有些疑惑,一切麻烦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格曼却仍然迟迟没有收剑入鞘。
“我知道,你今晚为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虽然一切进展得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完美,不过也罢,明天还会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如果你累了的话,就可以下去好好修整一晚上了。”亚莉丝走到格曼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女王大人,你错了,”许久之后,格曼终于开口,同时她也将手中的光剑放下,准备收回到剑鞘之中,“其实我并不累。”
正当亚莉丝刚对格曼这一句不太着调的话语感到些许疑问之时,就在下一刻,她只感觉到腹部袭来一阵猝然的寒意,令她浑身不禁为此而颤抖了一番。之后,也许是因为寒意的持久存留,致使她在那阵寒意传遍全身许久之后,她顿时又感到腹部有一股急剧上升的刺痛,在不断绞动着身体!
亚莉丝惊鄂万分的同时,将目光向下移去,果然看到那样一柄闪光剑刃此时已经刺入自己的腹部处,并从背后贯穿而出。而她很快又因那难以磨灭的剧痛感,身体不由得一阵无力的颤动,而往后退开了两步,最后跪倒在了地上。
“格曼,为……什么?你……”亚莉丝满脸错愕地望着同时转过身来嘴角流露出一抹邪笑的格曼。
而此时的她,头戴象征最高权力的女王之冠,却如此狼狈地跪倒在了地上,宛如一个卑微的庶民,与她之前那高高在上的高贵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又显得那般讽刺。
亚莉丝可能曾预想过今晚所有会出现的结果,但又怎能想到,自己还能有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心腹所刺杀的一刻。况且当她用艰难地目光望向格曼之时,就在那一瞬之间,她仿佛从格曼本该向来冷漠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某种奇异的东西。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对在夜色中,泛着异色光泽的尖锐竖长瞳孔,透露着狡黠。
亚莉丝望着格曼,格曼同样在看着她,还露出了讪笑,像是在嘲弄亚莉丝,嘲弄她太过于自以为是,自以为一切都能运筹帷幄,能够不出意外地总揽大局。
可现在的亚莉丝对格曼无可奈何,要知道她一直是把格曼当做自己的心腹对待,这就意味着自己对她是极其的信任,自然不会在她的女王玉章上施加诅咒,她确实从未想过,今晚本该是她永远高居王位的历史性时刻,结果到头来却是被自己最亲信的人给葬送。
“没有想到吧,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这种滋味,我想应该会很不好受。”
还未等亚莉丝试图回想清楚她密谋的一切计划,究竟是在哪个时候哪一个环节上出了差错,从殿堂一侧缓缓走出了一位素色霓裳身姿绰约的少女,步调轻盈,面容素雅,整个人所透露出的翩翩气质完全与现场的血腥狼藉格格不入,属实有一种“地狱中浅露微笑的仙女”的既视感。
“果然……是你。”此时的亚莉丝已经褪去了她原先的傲然盛气,就连面容上也缺失了原有的血色。
从这个身着霓裳的少女出现的那一刻起,亚莉丝基本上就想明白了一切。是的,她同样是自己的计划中最大的疏忽之一,因为这名少女曾经乃至她出现在这里的前一秒,都让自己对其也怀有高度的信任。亚莉丝深知,古琪瑶虽然年纪只有十七八,但她的心思与城府,可要远超乎于这个年龄段,所以想必这最后的反转也是她的杰作。
“你现在对我的任何猜想,都是正确的。”古琪瑶回应得很是随意,脸上的表情更是似笑非笑的样子,“是呀,今天本该是你亚莉丝功成名就、改变丽媛格局最光荣的一天,为了这一天,你真可谓是尽心尽力,谋划良久。”
说到这里,古琪瑶的脸色忽然变得肃穆起来:“可是你知道么,我为了这一天的到来,等待得是多么的煎熬。这些年来,很多时候我都害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害怕我忍不住要将你亲手杀死。”
“或许你都已经把过去都遗忘了吧,没关系,在你的生命到达最后一刻前,我会让你回忆起来的,我会让你死的很明白。”古琪瑶说着,便开始了她的叙述,“还记得七年前,因你而发动的那场‘鹊袭’变动么?那年,你让巫女教的巫女,为你召唤出无数能够吸食人类精神元气的鹊鸟,同时下达命令,抓捕成年男性。”
“起初倒也没发生什么,直到在抓捕的过程中,巫女发现了隐藏在人们之中的一股奇特的力量,那股力量出现在了一对夫妇的身上。那名巫女声称,那股力量很是强大,能够为你所利用,于是,你便下令抓捕那对夫妇。可是呢,当时那对夫妇,为了不让自己年仅十岁的孩子,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同时也为了避免那股力量被你占有,便将它贯入他们的孩子体内,并让人们护送着她离开丽媛。结果,你竟是无情地当场杀死了那对夫妇,最终还是顺利地从那个孩子的体内夺取了那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