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人,你得知道你存在的意义。”
“就像剑客要知道自己为何执剑,士卒要明白自己为何而战,无论那样的理由高尚还是低劣,总归要有个理由,这样你才能前行,否则你便只是一具四处游荡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讲这些大道理给我听?”魏来的眉头在那时皱得更深了几分。
老人微笑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大概是因为除此之外,我们这一生便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以留给你了。”
“你好像忘了,就是你这些大道理害死我爹,害死了我娘,也害死了吕观山。”魏来停下了脚步,他忽的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老人,声音在那时陡然增大,眸中也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仿若要将眼前的老者焚烧殆尽:“当他们用他们的性命去贯彻你教给他们的道理时,你在哪里!?”
老人在少年的质问下,愣在了原地。
不知是因为一时间不知当如何回应少年质问,还是只是单纯的诧异于少年忽然变得激昂的态度。
少年盯着缄默下来的老人,那一刻老人在夜风中被吹动的衣角,被扬起的白发都让老人看起来如此单薄又如此孤独。这似乎触动亦或者刺痛到了少年,他眸中燃起的火焰又熄灭了下来。
他的声音再次被他压低:“你说得很对,我需要弄明白我为什么愤怒,我也会想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他们。”
“我会去贯彻我的道,也会去报他们的仇。”
“但这是我的事情,与州牧大人无关。”
说完这话,魏来躬下了身子,一只手伸向一处,原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祖屋的门口,而魏来此举也俨然是对老人下了逐客令。
老人微微一愣,却并未有太多旁人想象中的迟疑,亦或者落寞,他看了魏来一眼,随即朝着魏来拱了拱手,然后便迈步走出了祖屋。
魏来站在屋内,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神色阴沉。却不知那远去的老者,低着头,迎着夜风与细雨,颤颤巍巍的走着,他的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容,他喃喃自语道:“长大了……”
……
徐府。
徐玥坐在房门前,抬头看着院内。
夜风更冷,落下的秋雨渐渐有了颜色,那是淡淡的白,洁净的白。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在那时有些恍惚,她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宁州今年的第一场雪。
它下得很是时候,也很是应景。
“你说,明天那家伙真的会带着聘礼来徐府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忽的在少女身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