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座上,梁皇端坐,面上难得提振了几分精神。
一双眼眸扫过下侧列座的官卿,只听得窸窸窣窣议论不断,却无一人站出来陈表上言。
许久,一位穿戴明光甲胄的魁梧将军这才站出来,抱拳躬身,语气铿锵,但言辞却闪烁:“禀圣上,是否下旨急调吴国公转回?北地艰难,边军疲软,恐怕实难抵挡伪齐兵锋。”
此话刚落,又有一红袍文官出列。
“罗将军此话有理,吴国公乃大梁国之支柱,若能有他领军,伪齐必破!”
“此言差矣!”
另一人站出,不咸不淡批驳了句,接着面朝梁皇伏低身段说道,“吴国公固然兵家大才,然西北凶寇气势汹汹,若再不处置,恐尾大不掉,届时纵然有国公及各路兵马齐心,想要平定下来亦非易事。”
“再者领军西进之事已十日有余,人吃马嚼耗费颇多,此刻再将十数万人一口气调转,糜耗甚巨!”
仿佛见得有人开了头,朝堂上气氛顿时热闹,又隐约回到之前的状态,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我大梁兵多将广,吴国公不再,亦有各路节度、四方将军、左右元帅,何愁不能平定区区伪齐!”
“胡言!节度使何以妄动,且不论坐镇州府内难以调用,不久前才安抚住,此刻再让其自行出入守地,恐生大乱!”
“哼!看是马大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
“你……贼子佞臣!包藏祸心!”
“祸心?微臣拳拳报国之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反倒尔等巧言奸滑之徒,简直枉居庙堂!”
大殿之上,见得熟悉的场面,当听到其中不少人竟然支持将节度调出时,梁皇神色愈发愠怒,只是最后余光落在百官当首的两人身上。
一者德高望重,一者位极人臣。
此刻却都不见动静。
“好了!”
摆了摆手,一旁的太监赶忙高呼,制止了殿中喧哗。
沉吟少许,梁皇平淡地说到,“节度们为国戍边,劳苦功高,这番战事便不劳用他们了。”
“西北同样不能纵容,吴国公需得及时令其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