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向妻子,年至中年的他还是解开了眉梢,温和宽慰,“不当事,平儿的伯父在县衙当差,李科的父亲也有一家粮行在,还有少余他们,林林总总的家世背景在对武馆而言也算一层庇护。”
“至少在崇仁,洪拳帮不敢造次的。”
威远武馆不大,但有自己这位通劲大成武人,年轻时闯荡也多少有些名声。
故而有一些本地人前来求教武艺。
这些人出手阔绰,他很少拒绝,也都尽心尽力教导,或许真是在劲力一道上颇有天赋和心得,武馆十年,真让自己教出了不少通劲武人,乃至龙虎交济的二流高手也有几位,逢年过节都会回来看望。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云松武馆约他于午日后比武,真要继续拒绝下去恐恶了对方,以及得罪背后的洪拳帮。
骆威心思电转,实际上洪拳帮对通劲大成的自己而言威胁不大,但对方掌握马帮,对外行事无所不用其极,祸及家人不过寻常。
唉,暗叹一声,不晓得这洪拳帮话事人到底如何想的,从上到下表出现十足侵略欲望。近月以来已经打翻了好几家武馆帮派,风头无两,与广闻寺同时成为坊间热议的对象。
真要比试?他想到同对方比武的其余馆主,多是落败,被打得血肉模糊,伤及根基。少有几位艰难获胜,几日后其武馆也总因各种缘由悄然破败闭门。
“当家的,要不我们带着琦儿离开?”
闻言,骆威摇头。
倒不是故作坚强,他心底考虑过远离崇仁,但这里有亲眷,有武馆,有十几年来经营的人脉关系,一同背井离乡奔逃代价太大,如今情况尚未明了,或有转机。
“我去找平儿,拜访他家人问问,县衙方面是否清晰云松武馆的底细,这么闹腾下去,人心惶惶,可不算好事。”
告别了妻子,骆威匆匆披着单衣向外走出,门刚推开,一捧云霞自天际洒落。
脚步顿住,他打了个激灵,只觉灵台空灵了霎时,再细想又好似幻觉。
近日来担忧过度了?
搞不清楚,骆威满心都是云松武馆与比武的事,于是不再多想快步离开。
天空上,一道肉眼难见的流云静静俯瞰城中,有飞霞从云中滑落,打入一个个人体内。
或忙活的小厮,或诵读的学子,亦有垂垂老矣的老丈和懵懂无知的黄发小儿。
灵光渐渐黯淡,这一切都在无人可知中完成,紧接着云朵扶风而起,远远飘去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