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到小腿高的小孙子抱着放到灶房外,宋老汉就听到隔壁屋子门房咯吱。
老大和媳妇起了床,去田间锄草。
一刻后,老二也跟着爬起来,逗弄了会儿小孙子,带上农具与草帽,向村正家方向赶去,昨天吃晚食时听说,村里来了个老神仙,村正要给人家立庙,正招帮工去,一天两顿管饭,还有钱拿。
干得好了,说不得能被老神仙看中?
宋老汉不指望自家老二有那个出息入神仙眼,但肉干能带回一些也是好的,娃牙子正长身体,天天稀米粥拌野菜也不是个事——虽说在乡里,像他们家还能吃口饱饭,不至于饿死人,已经算是幸运。
锅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白雾带着热气滚滚升腾。
老汉搅弄,加了把野菜。
想了想,明天应该就能有肉干了,于是再度抓了一把,临放下,又肉疼的挑了几根完好的,只将根根叶叶扔在锅中。
咕噜噜。
揉了揉肚子,宋老汉出门去,站在外边喊了几嗓子。
不多时,老大两夫妻回了来,裤腿还沾着泥巴。
与此同时,村头,一家比周边破落黄土草屋更精致些的瓦房下,作为村正的宋仁德捧起一枚圆溜溜鸡子,热腾腾,送到面前老道手边。
道士吃鸡子吗?宋仁德不懂这些,不过不妨碍他老脸上满是笑意,每一道褶子都流溢出欢喜。
老道没有拒绝,将鸡子收在怀中。
他是不吃的,虽然正元观以及所修道脉法统没这个要求,但于启猛已经少有去沾荤腥。
五辛也鲜少食用,更多是习惯。
他来到此地,临了遇见村老家的儿媳腹胀如鼓,面青似兽,不知吃了什么弄成这般模样,着实可怜。
于启猛出手,他本身不会多少岐黄医术,不过在山上那段时间对内气的养练已经让他发现,这东西对人体有大用,可祛顽疾。
在自己身上,以及两小道僮身上都有不小作用。此刻用在妇人,虽不能立马恢复如初,但也让其面色红澜不少,胀气吐出来,多了送医的时间。
这等手段看得村老一家一愣一愣,直呼仙神下凡。即便于启猛已经解释,自己只是认识一位有着妙方的药师,并非什么神仙人物。
但架不住对方始终以热切目光注视着自己,一来二去,推辞不过,加上本就天色渐暗,于是借住在村老家中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