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言以为少女是没有听清,便解释道:“师父告诉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哭出来会好很多。”
暮池垂眸,月光落在少女修长的睫毛上,又如同漂亮的水滴,聚集在她的眼眶中。
“因为不可以哭。”
暮池的鼻子有些酸,她觉得还是不该跟季景言这种醉酒的人说话了。
只是心中酸涩的情绪不断膨胀蔓延,暮池鼻子好酸,眼眶也模糊了。
她不能哭,她是万人之上的瑶光公主,她是嚣张跋扈,世人唾骂的瑶光公主。
她有什么好哭的?
季景言似乎是有些不明白:“想哭就哭,为什么不可以哭?”
暮池不想跟他说话了,季景言喝醉酒之后怎么这么多话啊,还这么好奇,是小孩子吗!?
加快了脚步,暮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季景言放在了国师府门口。
她其实也不愿意跟国师府的人打照面,又看了季景言一眼,让他坐在国师府的台阶上,敲响了大门,直到大门那边传来脚步声,暮池才准备转身离去。
只是,却被季景言抓住了衣角。
暮池离开的脚步微顿,她略略回头,转身看向沐浴在月色下的季景言。
是啊,这样的人,就算是在夜里,也是犹如皎月般明亮的人。
但是她不一样,她本身就是泥沼,她污泥满身,更遑论站在光里。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同她说过的话。
“我与公主,从来不是一路人。”
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应当受万人敬仰,永垂不朽。
她就应该被世人唾骂,遗臭万年。
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