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不是一直都说,等南渊太平了,便假死脱身,游山玩水,看遍世间大好河山,活得逍遥自在。
暮池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掉了少女眼中的情绪。
“南渊天冷了好多哦。”
少女像是没听到楚砚诀的问题一样,只是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
楚砚诀不说话,像是在等待少女的下文。
暮池看向远处的月亮,半晌,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缓缓开口:“总要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吧。”
楚砚诀抿唇:“暮池,你其实不必……”
不必做这么多的,为了南渊,为了长安,为了谢容暄巩固的皇位,她只是一介女子,她不必做这些的。
那些牺牲与死亡,那些骂名与污秽,都不应该让她一个毫无皇室血统的女子来承担的。
“楚砚诀,”暮池开口,打断了楚砚诀的话,“总有人要去做这些事的。”
总有人要去当坏人的。
总有人要站在暗处,看着光一点点升起,将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无所遁形。
届时,天光大亮,国泰民安。
那时候,南渊就不再需要她了。
楚砚诀的眼中划过一抹悲恸。
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攥拳,但又无力地松开。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少女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骂名都承担在身上,是以,就算接近她的人,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党羽,不会成为真正的“罪人”。
她用这样的办法,保护了站在她这一边的所有人,只有她一个人,身处炼狱,就连天光都不能得见。
怎么能这样呢?
楚砚诀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