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从外头锁上的,院子门口还有人看着。
乔玉宁到底是个娇小姐,给她机会,她一个人也跑不出去。
七夕上前,拿钥匙打开了门。
推开来就是一阵霉味儿,拾叶替她掸了掸,才叫她进去。
这屋子的窗户都是钉死了的,阳光照不进来。
屋子里也没有给个炭盆,寒浸浸冰窖似的。
听到动静,屋子深处床上的乔玉宁忽然就坐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天太冷,她直接将所有的被子都厚厚地裹在了身上,只露了一张脸在外头。
如今也没有什么人伺候她,外头那两个小的只管送饭送菜,连带每日更换马桶,其他的事儿一概不管,也不敢多管。
因此往日娇柔貌美的乔家二姑娘,这会儿却是蓬头垢面,神色仓皇,没有半分昔日的光彩。
只是在看到乔玉言时,她还是立刻叱骂出声,“乔玉言!你不得好死!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竟然把我关在这里!你这个毒妇!”
乔玉言的目光却仍旧在打量着这个院子。
此时的乔玉宁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关着,一直一直被关着。
只不过她比乔玉宁更惨的是,她被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着了风寒,加上生敏姐儿落下的病,关起来只为了等死。
她记得那一次,不过就是无意间冲撞了温大太太,温良立刻就冲出来说她不敬婆母,又拉拉杂杂地扯出嫁进来之后遇到的大大小小的琐事。
她也不过是委屈久了,因而与他们吵了起来,这一吵,就吵进了那个小院子。
最开始,她以为不过就是关上一两日,到底还是要放她出去的,她怎么说也是温家长房嫡子媳妇,就算是为了温家的脸面,他们也不会将自己这样一直关着。
谁知日子就真的这样一日日地过去,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病势愈沉,甚至下不来床,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院子里还能偶尔看到几个丫鬟婆子走动,她躺在床上,还能听到一句两句的闲言碎语。
日子就这样一直挨过去,挨过去,若非还有个孩子,她可能早就死了,谁知敏姐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