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负面情绪渗透到了骨子里,让她懒得继续尽善尽美地做戏,只想随便糊弄了事。
她将这些反常尽数归咎在梁佐的得寸进尺和贪得无厌上。
没关系,找机会尽快处理掉他,一切便会回到正轨上去。
她如是想。
相乐生皱了皱眉“小凝,我只是担心你。”
他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方才的话语越过了安全距离,有干涉白凝隐私的嫌疑,便舒缓了神色,柔声解释“是我不好,我没有管你的意思,只是看你不太开心,担心外面有人欺负你。”
白凝柔柔地笑了起来“老公,真的没有什么人欺负我,如果有,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帮我出气的呀”
她啜了口红酒,螓首微垂,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娇软“你最近总是出差,明天又要走,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本来都在努力忘记这件事了都在努力忘记这件事了,你还非要提起,弄得我心里更难受了”
相乐生难得见到她这样撒娇的小女人情态,心下一荡的同时,又难免为自己的“出差”而生出强烈的愧疚。
他拉着她的手,吻了吻上面熠熠发光的结婚戒指“对不起,小凝,我最近确实是太忙了,我向你保证,这次出差回来,我尽量调配好工作时间,以后多陪陪你。”
白凝横了他一眼,娇嗔道“看你说的,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也不过就是随口抱怨两句罢了,自然还是工作重要。你忙完公事,早些赶回来就好。”
事实上,她甚至有些庆幸他明天出差。
答应梁佐的约不能不赴,若是相乐生在家,她还要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绞尽脑汁,平添许多麻烦。
晚上,白凝做了一个噩梦。
水。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水,带着万钧的力量,将她整个儿扣在底下。
她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浮不上去。
眼前黑暗无光,肺部的氧气一点一点抽离,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杂音,手脚越来越沉重,意识清晰地感知到生命从躯壳里消逝的过程。
仿佛一秒,又似乎漫长到永无止境。
紧接着,有风浪大作,脚下卷起巨大漩涡,一圈一圈飞速旋转。
她的身体犹如一条失去了舵手与风帆的破船,不由自主地跟着海水往那能够摧折一切的中心而去,绝望地奔向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