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颜的后背僵了僵，“你你还没睡？”
身后只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并没有任何别的回应。
她迟疑了一会儿，试着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挪开，但是尝试了一下，发现实在是抱得紧。
“喂你真的睡了？不会是装睡占我便宜吧？”
她小声的嘀咕着，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停下了挣扎。
昏黄的灯光照着男人硬朗的轮廓，他紧闭的双眼上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流露出的是难得的温柔。
此刻，远隔着六个小时时差的大洋彼岸法国还是阳光普照的下午。
一栋奢华瑰丽的私人庄园中，传出女人斥责的声音。
声音不大，有理有据，却让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女孩泣不成声。
“蒂亚，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这两个杯子是爷爷最喜欢的，你就这么打碎了，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不是跟我道歉，是跟爷爷道歉。”
说话的女人二十出头，眉眼温顺，有着小巧的鼻子和嘴唇，是东方面孔，但是眼眶略深，似乎带着几分混血风情，双眼泛着水波，那张天使一般的面容保持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说的话宛如轻风细雨，不像是在训斥人，倒像是在温柔劝诫妹妹的大姐姐一样。
可即便是这样，那个被唤作蒂亚的女孩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蒂亚，姐姐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应该表示自己听到了，听懂了，或者有什么疑问，你可以自己问出来。”
“听懂了。”蒂亚的声音非常细微，甚至比不过蚊子声音的大小。
“你确定你自己是听懂了么？”
女人的目光扫过蒂亚身后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穿军装的老人照片，慈眉善目，却又正气凌然，
“听懂了这句话应该跟我说么？”
“姐姐，我真的，真的懂了”
蒂亚的声音带着哭腔。
“抬起头的时候露出洋娃娃一样的一张脸，这张脸跟女人的脸有七分相似，只是稚气未退，单纯无邪，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
“去吧，蒂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