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铭璇的眸子点点头:“好,那清雅便先回了。”
她独作细步向幕屏,转而见完颜雍伟岸身影,又蹒跚两三步走到门口。
李石半天才注意起来:
“清雅,你作甚,大王还在这里!”
完颜雍抬首而对她:“无妨!清雅怕是困了,让她早些休息吧!”
李石思考半天才答:“好罢你且去吧!”
经两人允许,清雅方才作细步,踏过那门槛,顺着小石径走,她走两步歇下了,细瞧周围残花白雪,寒风吹落娇红,飞过她发丝间,粘连她髻间素饰。
她独自一人顺着小廊而走,红泪偷垂至衣带上,步履间,似有万般无奈与沉重,凭栏而眺,庭院几树奇花红蓓,倚栏而立,又抚栏上素雪,竟是冰渍入骨。
她眼中失落,口中细细呢喃:“为何世道要这般待我,为何?”
失落间,她眼中泛起水雾来,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扑面寒霜落于她双颊,冻的她只哆嗦,可她却也一步未移,独自伤神,唯恐别人询问掩泪偷伤。
晚间三更时,清雅居围子木床伏与方枕上看一本绀色书,铭璇沐浴后一身缟素卷帘而入。
“清雅!”
她转头顿了顿,不一会又下了榻来:“嫂嫂来了!”
“你快进了被窝里,外面冷!”铭璇这样关心着,她便又慢慢钻到被褥中去。
翠荷引铭璇坐于铜镜前,又在一旁伺候着她,替她轻轻梳着那一头垂下的青丝。
她轻抚着那已然退了红漆的妆台,又细打开了她那简单的妆粉盒子,只瞧里面粉末已然结了小块,还夹杂着许多灰色颗粒,而在旁边有许多未曾用过,似是新的妆粉与胭脂。
她微微蹙眉,又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她这绣楼,虽瞧上去器具皆全,但走进细看,都是些粗制滥造的次等品,帷幔都是些不是很好的布料制成,连同着那小架上她平日里穿的衣裙,近瞧来也是针脚不一,绣的花歪歪斜斜。
清雅见状便问:“嫂嫂,您怎的了?”
她抿嘴笑答:“我寻思你这衣裳上是什么花,怎的这样别致,歪歪斜斜的针脚不一,独成风味。”
铭璇说完便走到床榻边掀起了被褥来,她捏了捏那厚厚的被褥,又瞧了瞧被褥上整齐精细的绣花样子,便悄悄躺下身来。
“我也不知道,想来家中几个兄弟姐妹不都是这样吗?哪里的别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