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巨川不甚在意众人的态度变化,按照他的思路继续分解。
喝了一口茶后,李巨川不紧不慢道:“八游儿中,除章氏兄弟和被我师捉生的华洪以及不可能归顺朝廷的李简,还剩杜思江、李万曹、叶显、吴玉昌,刘司马之前也说了,杜思江性情残暴歹毒,稍有不顺就打杀军士,又视色如命,好强占人妻,因此不得王建喜欢。”…
“如此性情,他所部将士自然也不会喜欢他,西川文武定然深恨之,加之王建恶之,所以下官认为可以对杜思江使用美人计,同时效仿周瑜诱使曹操诛蔡瑁张允故事,使用反间计离间王建和杜思江的上下关系,把王建对他的不满放大,让王建猜忌怀疑他。”
“美人在阴,反间在阳,有了性命之危,杜思江自然会想办法保命,不投降朝廷他就只能在王建手下惶惶不可终日,到时候我们再散出美女是朝廷细作的风声,王建就难容他了,即使考虑到大敌当前容忍暂时,恐怕也会调查美女身世,我们再证明是美女是官军所送,杜思江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大敌当前,王建宁可错杀也不会留着隐患。”
“只是美人计过于卑鄙,恐有辱朝廷威严。”
陇州防御使郑延昌摇头道:“兵法有云,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势必事先,事之以土地,增其势,如六国事秦,策之最下者,事以币帛,增其富,策之下者,惟事以美人,佚其志,弱其体,增其下之怨,如勾践以西施重宝取悦夫差,投其所好,乃可巧力胜之。”
蜀王点头附和道:“太公兵法亦有云,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声以惑之,褒垧、张仪、陈平、王允、隋文帝都用过美人计,但少有人说他们卑鄙无耻,成事无分手段。”
刘崇望点点头,但没有当场答应。
见状,李巨川继续分析道:“至于李万曹、叶显、吴玉昌,听刘司马说,李万曹目前不知所踪,叶显年少参加进士试不举,以走私盐为业,吴玉昌有侠风,古道热肠,常锄强扶弱,那么此可用高官厚禄收买叶显,可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遣秘使与吴玉昌晓以大义利害。”
“但的家眷应该都在王建手里,如果家眷不在王建手里了,或者意外的死了,叶显和吴玉昌就不见得会继续跟着王建一条路走到黑了,所以此二人可以先遣使去了解情况。”
听到这里,刘崇望问道:“那么李书记的意思是?”
李巨川说道:“夫战者,知己彼则战不殆,要确定取川之策,不但得明确西川文武的情况,还得清楚王建会如何使用部将,八游儿最受信任,东西二川各重镇与成都府紧要,那么这些地方一定有八游儿坐镇,必然不是陈敬瑄旧部,所以山行章等人一定正在东川。”
蜀王李保说道:“半月多以前,本王查得驻守简州的是杜思江部,防守鹿头关和汉州的是李万曹部,之后李简、华洪、王宗侃等人相继入东川,但本王发出去的细作并未查到杜思江部、李万曹部调动的消息,王宗涤与山行章等人也没有消息。”
李巨川道:“殿下的意思是,你们在成都方面有内应?”
听闻此言,蜀王府的幕僚连忙悄悄扯李保的袖子,示意其不要说,万一走漏了消息,是会害了细作的性命啊,李保想了想,觉得说了也无妨,就道:“没错,是可靠之人。”…
“这只能说明,殿下的内应要么被查出来杀了,要么就随他们调走了,而调动走前内应没有机会传出消息来,或者是情势紧张,内应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一直没有消息。”
李保有些不满道:“李书记如此肯定?”
李巨川不好答话了,刘崇望见状,平静的口吻解释道:“蜀道自古两条,一从兴元至利州而入,伐剑门、下梓潼、趋巴西、逼汉州,进而直捣成都,曰北道,也称陆道山道。二是溯忠州两江,过夔门、越广汉,直赴资阳、内江等地,曰西道或水道。”
“朝廷四面行营来讨,王建不但要面对北面我军,还得应付西面崔相公,所以肯定会遣精兵悍将把守两道,陆道有他梓州,所以只剩西道无人主持,除去在梓州的李简、华洪、王宗侃等人,不算山行章等陈敬瑄旧部,王建手下能独当一面且绝对忠诚可靠的猛将,只有八游儿当中的良才,所以王建在派八游儿守成都的前提下,还会派八游儿守西道。”
“但话又说回来了,西道是入蜀门户不假,但蜀南没有任何一座雄关要隘,且王建入主成都才一年时间,对蜀南的掌控力不见得有多强,山东军队要从西道入蜀是易如反掌,把八游儿放在西道沿途,就是让这些人白白送死,王建应当不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