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再敏遍不下去了,立即大喊道:“儿郎们不要冲动,我实话实说罢,其实下令放火烧城是周岳,他给我写了密信,让范惟明断后,是怕我投降官军,毕竟范惟明是他女婿,火烧白县也是他让范惟明干的,然后让我嫁祸给官军,但是我不忍心,所以只是让范惟明烧寨子,没想到他范惟明还是大着胆子把县城烧了,这都是周岳干的,跟我没关系啊!”
大帅,对不起了……
众人自然也有头脑清醒的,有人问道:“我们都是楚人,还给周岳卖命,为什么周岳还要让范惟明害我们的家人?”
王再敏道:“杀了你们的家人,再嫁祸给官军,这样就可以让你们铁了心给他卖命呗。”
话讲到这个份上,全军哗然,有人怒吼道:“驴草的周岳,好毒辣的计策,害死了老子们的亲爹娘,还要骗咱们去他卖命!”
士兵一片哗然,清醒过来的士兵就给糊涂的士兵解释,情感上经历了大起大落的狼头兵出奇的愤怒,嚎叫着要去找周岳算帐,王再敏等士兵们安静下来了,说道:“周岳那么多人,又有长沙坚城,咱们怎么找他算账?”
有不动脑子的高喊道:“那咱们去湘阴投官军算了,老子早就想了!”
话音落地,赚到了一片的冷眼和鄙视。
跟官军打了这么久,败成这个样子,你想投降人家就想收么?上山当土匪都得纳投名状,不杀几个官,人家凭什么信你?依我说,不如杀了王再敏,拿他的人头当投名状!
这倒是个好主意,士兵们议论纷纷,互相对视之余,不时看看王再敏。
王再敏冷汗直流,身体发抖,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又想出了一个主意,心情沉痛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各位既找周岳算帐,还能顺顺当当投降王师,你们愿意听么?”
明眼人就在前面,谁不愿意听指点,当下有人道:“说!”
王再敏的计策就是,继续装作不知情,赶着中军往长沙走,混进长沙城去,等官军打来,就打开城门迎接官军入城,到时候既找周岳算了帐,又在官军那边立下了大功,岂不妙哉?
士兵们纷纷赞同,都呼喊着赶紧上路。
王再敏却脸色一沉,道:“谁刚才说本将军瞎了眼?”
士兵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王再敏的亲兵都憋住笑,王再敏也尽力蚌住,正色道:“全体都有了,向长沙进军!”
停滞了许久的队伍重新动了起来,浑身雪白的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迈开大步,蜿蜒在茫茫雪夜里,王再敏躲过了一劫,不久之后,率军断后的范惟明回来了,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愤怒的士兵拽下马,与部下一起被士兵们推到小路边当众斩首,脑袋被士兵们争相传看。
万台庄,两万五千禁军精锐正冒着隆冬暴雪在雪夜里行军,人衔枚,马裹蹄,全军无火,都是一言不发,仿佛像是一支过境的阴兵部队,只是不时有军官微弱的怒骂声传出。
李温玉咒骂道:“出发这么久,咱们这一队一直垫底,像话吗?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外面套着战甲,里面穿着棉袄,手上带着棉手套,脚上套着棉袜子,知道你们这一身行头值多少钱吗?以前没有棉衣棉手套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娇气,都给老子走快些!“
“天这么黑,雪这么大,还不准举火,咱们看不见路,怎么快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