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寡人谕令,各路军马并左右控鹤牙军,敢有逃兵者,跋队斩!”
文吏就座草令,一道道命令从朱全忠口中发出。
朱全忠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远远没到最严重的时候。
朱全忠彷佛看见,随着他的命令,哭声喊声叫声接连不断从一个又一个村落响起,一个又一个男人从田野家中被抓出来捆成一条线抓走,敢于反抗的男女被杀死在地上,胸膛或者肚子上一个大洞,温热的血汩汩涌出,严重的还要把脑袋砍下来挂在路口城门道旁示众。
想到这里,朱全忠心里有些酸楚。
自己小的时候,官府就是这样横征暴敛,恶吏半夜捉人拉壮丁。
十五岁那年,他就差点被捉去关中防秋。
虽然心酸,但他的心还是马上就坚硬了起来。
成王败寇,强即道义。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行所为皆为正义。
如果我赢了,天下人都会匍匐臣服在我脚下颤抖。
反对我的人必将……血溅四方!
我朱温会输吗?
不会,因为我是朱温。
只要朱温一息尚存,那他就战无不胜!
朱全忠彷佛看见碧瓦飞甍的宫殿在汴州城内拔地而起,文武百官在大和殿跪成两班,朱友裕那小子则站在他身边,被人们尊为皇太子,这小子挺胸抬头,还真有些储君的样子啊。
武昌城外各座大营,一群群鄂岳士兵在集结,成群结队开赴前线。
寂静的鄂王府,涂脂抹粉的杜洪唱完了重楼别。
脸上映着落日霞光,深邃双眼看向天边。
大司马仇恩嗣提着一壶酒,坐在鄂王府门前的台阶上,喝得伶仃大醉,抱着佩剑高歌十面埋伏,掌书记刘乙真在官署率领属下审阅签署一份份文件,判官杨至连在打算盘解方程。.
江夏,一个叫左梨的人骑马奔跑在落日余晖中,身边有一个美貌温柔目光澹定的女子,她叫左融,背上背着的是她和仇恩嗣唯一的儿子,落日把姐弟二人的背影照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