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别劝了,我前年进士落榜,昨天去上林大学参考又败在了复试,我知道真的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才略,我已经决定报考武学了,如果考中上舍,将来至少也是一师参谋。”
“武学能干什么?一辈子最多当个都头!”
“那能怎么办?我这情况总不可能去神策军当兵罢?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朱雀大街宣华坊一处繁华的街道上,两个少年正在争吵,左边的叫陈朝梁,右边的叫韦鹤,年龄也就二十左右。
原来陈朝梁出自普通家庭,跟世家没法比,又比村野的贫苦百姓好些,淄青郓州阳谷县人士,家里有些田产,家境还算殷实,小时候也有条件去读书,前年来京赶考。
可是连续考了两年进士都名落孙山,陈朝梁又不愿参加制举和明经等科,在长安游学死磕期间,他结识了来自京兆韦氏的世家子弟韦鹤,因为性情相合,二人关系很好。
目睹好友连续两年进士落榜,韦便建议去陈朝梁去上林大学报考文学,在上林大学读书,不但学费吃住全免,功课优秀者还会得到天子发放的朝廷励志奖学金。
不但如此,每年还有三个月休沐期,回家还补助盘缠,最令人心动的是,上林大学的学子有三成都是皇族世家勋贵子弟,而且上林大学还招女子,据说有数百位女子在此读书,而且师资力量也很强大,课本是翰林学士和宰相们编撰的,授课博士也都是进士出身的前辈。
一旦考进上林大学,只要功课优秀就什么都有了啊。
在韦鹤的鼓动下,陈朝梁前往上林大学申请报考文学院,初试笔试倒是通过了,复试面试这一关却失败了,一位叫左融的女学士考官和另一个叫何宁的女学士给他评了个浮躁。
陈朝梁满腔悲愤的走出了上林大学,决心报考武学希图到军队任职。
听说好友要去报武学,韦鹤连忙劝阻,武学子弟每天拂晓就要起床操练,绕着校场跑十里路才能吃早饭,你这小身板顶得住?而且那些管带都是藩镇武夫出身,教的都是杀人术。
你年纪轻轻的,干嘛去读武学啊?
将来如果把你调到前线,你哭都没地方哭,听小弟一句劝,进士考不上咱不考,上林大学这回复试失败了,咱好好准备再来,家父在秘书省当差,我去求他疏通一下。
陈朝梁道:“考场有御史台和吏部的官人监察,还有东厂的宦官笔录,一
旦事发,轻者逮进诏狱,终生不得参考不得补入幕府,重者全场连坐流放三千里,直接送去岭南!”
韦鹤尴尬不已,忍不住又说道:“要不试试明经诸科?现在明经诸科的待遇也不错呀,虽然不如进士科,但只要考中后再通过尚书省六部郎官的诠试,起码也是一地县令啊。”
陈朝梁摇头道:“明经科也不容易啊,那得需要熟背多少书?一本注解韩昌黎文集就是八十贯钱,我的家庭情况能买到那么多本书吗?况且我带来长安的盘缠都快花光了。”
“小弟倒是知道几家书坊,价格很便宜!”韦鹤眉飞色舞,兴奋道:“如果你决定考明经,我这就带陈兄去。”
陈朝梁道:“不管考不考明经,有便宜的书还是可以买的,请韦兄带我去罢!”
二人在城里转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来到了靖国坊五井巷的一家门面,一座一进小院,院子里的花圃种着玫瑰,如今正是玫瑰盛开的时节,玫瑰清香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