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战功赫赫,胸怀大志,想必右神策军将士很拥护嗣子啊。”孔纬等了一会儿,见李晔不说话,便主动问道。
一来就是送命题,李克良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武宦,胸怀大志,将士拥护,这该怎么回答?这要是承认或者默认了,轻则圈禁流放,重则废王赐死。
“臣无它志,臣代宗七世孙,值此国难之际,有守土赴难之责,自七岁练武求经,止今二十一年,诸子百家、用兵之道、纵横之术、鬼谋之法皆有涉猎,但求光复祖业。”
“惟愿他日四海太平,早早卸甲还家。”
“若谓将士特立,幸蒙恩典,臣得用事禁兵,朝夕同生死,将士诚有爱心,此臣无所假,臣无所说,然则将士不爱,何有效死之心?汴师凶悍,臣又安能生擒丁会?”
“臣有臣之难,天子有躬愿,为臣不易,为君难,臣知之,请收臣兵柄,臣愿留京师。”
呵呵……
七弟啊七弟,你还是不信我么?李克良心中一声叹息,内外盛传皇帝猜忌多疑,现在李克良有些信了。
不过,他仍然愿意相信,在五年前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和他肩并肩坐在含元殿前,望着大明宫落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立誓要恢复祖业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李晔。
那个红着双眼,紧紧握住自己双手,嘱托自己保重身体的少年,才是真正的七弟,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把李晔变得面目全非,蓦然回首,他只剩一副模湖的面孔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李克良知道,七弟现在的确很冷血。
收了收思绪,他又一脸肃然地对孔纬说道:“孔师长也是一代良相,你我同朝为官,何以非要置克良于死地?克良自以为视,累年并无不臣,若死能明忠,克良愿意一死。”
说罢伏惟对李晔一拜,皇帝蓦然一怔。
“哥哥……”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李克用出师不利,卢龙镇帅李匡筹发兵攻赵,王镕连连告急,魏博罗弘信一面向朝廷效忠,一面与朱温暗通曲款,淄青朱氏兄弟援汴。”
“他们以为朕不知道,其实朕什么都知道。”
“河北形势糜烂至斯,靠李克用打进汴州是妄想。”
“南诸招讨之中,钱镠、顾全武、杨行密、李神福、袁袭、钟传之徒,虽出兵勤王实讨,则秉天子之命以讨诸侯,潜有兼并之志,朝廷势大则忠,若讨汴不利,更无乖异听。”
“则韩偓、崔安潜、韦昭度、李巨川、李道古等,坐成宰辅,战斗则不及人,尔与杨行密近,务宜慎之警备。”
“万一杨行密袭击,或先入蔡州取得淮西,为之奈何?”
“淮南大将李神福,起于微末,久经卒伍,深通为将掌兵之道,且爱护士卒,不扰百姓,忠守职事,不以家失大,乃劲敌尔,朕已拜淮西彰义军节度使,你可寻机诛之。”
“另外,韦昭度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