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至此,一口水井了却残命,却因执念不散,日日徘徊间骤升恨意。
我恨这天不公,我恨这人虚伪,我恨这世间男盗女娼。
化为厉鬼,我要讨回血债,无人可逃!”
落笔相菊二字。
陆安然胸中一口气缓缓吐出,“你信鬼吗?”
云起两根手指夹着,抽出她手中的信件晃了晃。
“我更加相信有人装神弄鬼。”陆安然道。
正在这个时候,若有若无的女子哀怨哭泣声在黑夜的寒风中传来,吹乱陆安然的披风,使得她眉头紧皱。
云起扬眉笑说:“老天总喜欢和人作对,你才说不信鬼神,偏要向你证实它的存在,不若你现在扯着嗓子喊一句,除非她出现在你面前。”
陆安然淡睨他一眼,这人自己也不信,非要把罪名扣她头上,她偏头听了一会儿,朝某个方向走过去。
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形成了回声环绕,加上声音来处不近,随着风断断续续,很难捕捉,乍听仿佛真是鬼混在暗夜里飘忽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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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蔽月,星辰两三点,朔风回旋,哭声悠远缥缈。
陆安然驻足,黑眸穿透长空,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嗯?”
“味道。”陆安然看向云起,“有一种丁香花味。”
云起用食指抹过鼻子下方,“这个时节开丁香花?”一笑,“看来没有鬼都说不过去。”
丁香花又名鬼花,淡雅香气萦萦绕在鼻间,经久不消。
陆安然循着味道一路找过去,云起走在旁边,偶尔翻卷的披风摩擦过他的银袍软裘,微微碰撞后,又散开两边。
香味越浓,哭泣声越大,终于一个荒坟过后,黯淡星光下,明亮雪地里,一个女子跪坐在一座坟前地上,长裙在夜风里翻如奔涌的海浪,使得她好像随时要乘风飘走。
饮泣呜咽,幽怨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