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都沉默不语了。庆堂进来喊了一声:“大哥,二哥你们都在。”便在一旁坐下了。
满堂递给庆堂一块油酥,庆堂吃了一口,说:“这是长春徐记的油酥,二嫂拿来的吧,咱爹最爱吃这口了。”
满堂苦笑着说:“大哥刚说完咱爹爱吃这个。以后上供就买徐记的吧。”
哥仨眼里含着泪,沉默了许久。还是满堂先开了口。
“大哥,三弟,后院嚷嚷要分家的事,你们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吗?”
庆堂一脸无奈的说:“分家其实就是把咱哥三分出去。大哥家4口人,二哥你家加上还没出生的娃也是4口人,我媳妇下个月就生了,我家就是三口了。我们一共是十一口人。二叔家就剩下贵堂哥一家,他们一家子跟他舅舅去南京了,据说他有一儿一女,现在他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满堂喘了一口长气说:“哎,爹活着的时候,爹带着我去学校找过他,开始的时候还有他的消息,后来去了几趟再也没消息了。现在只能他联系咱们,咱们联系不上他呀。”
“三叔找的四姑太爷,明天到。”春堂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们是要酒坊还是油坊?铺子给谁?场院都是二哥打理的,场院咱们要吗?新盖的四门楼大宅院怎么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刘管家喊来问问家底情况?”庆堂一股脑的说出来。
“听三叔的,不要参言,不许胡来。”春堂憨憨地声音里带着坚定。
“咱们哥仨还分吗?我可什么都不会的。”庆堂说。
“不分。满堂当家。”春堂说话总是简练到不能简练了。
满堂一直听大哥和三弟对话,一句话也没插嘴,当听到大哥说让自己当家时,他忙说:“还是大哥当家。我在后面帮衬着。”
春堂终于看了一眼满堂,掷地有声地说:“你当家。”说完就进东屋了,把这哥俩晾在中庭。
庆堂劝满堂说:“二哥,大哥让你当家,你就当。爹在的时候,什么事情不都是你和爹一起做。现在你让我们做事,谁都做不来。咱们这个家就靠你了。二哥。”
满堂低着头,流泪了,哽咽地说:“要是爹没走,该多好。”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大户人家的分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家庭琐事,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也说不清,理也理不明。
三老爷自从大哥去世后就自动担当起了大当家的角色,族长的角色也就顺理成章接管起来。他的父亲对他的评价是:“胆小窝里斗,贪吃总没够。”
从前二老爷死后,大老爷多分给贵堂的钱财以供他求学问养家口用,三老爷是敢怒不敢言,后来贵堂去了南京断了和家里的联系,三老爷更是冷言冷语的背后嘟哝:“撒大把银子,养了个白眼狼。”
四姑太爷和一些平时不常来往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远房亲戚被三老爷德胜早早地接来,村里有威望的平时走动比较近的尹阁老也被请到座上宾。
二老爷家的贵堂联系不上,三老爷家由三老爷做主其他人不得进室商议,大老爷家来了春堂、满堂、贵堂三兄弟,大老爷唯一的女儿喜燕早已出嫁也不能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