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觉得那少年如何?”宗阳丘开口问道。
宇文渊想了想缓缓道:“虽然他表面上的礼节做的很好,让人无可挑剔,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里的警惕,似乎并不愿意和我们走的太近。宗叔,我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公子循序渐近,算不得急躁。是那小子谨慎,不想过早站队,防止无故惹来祸端。”宗阳丘开解道。
宇文渊细想之后似乎正如宗叔说的那样,沈况虽然不拒绝什么,但也并没有答应什么,浅尝辄止。“难道他感觉不到我们的善意吗?”
“不是感觉不到,相反正是他感觉到了公子的善意所以才不敢冒然答应。前有楼外楼,后有我们宇文家,两者在大魏都是一等一的势力,如今齐齐找到了他,即便他身具奇才,师门强硬,也由不得他不仔细考量。如今的梅雾城虽只是一池平静春水,但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会被人搅得天翻地覆,聪明人都是先作旁观者。”
宗阳丘的话点醒了宇文渊,宇文家作为大魏豪门多少江湖人打破脑袋都想加入,所以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主动释放善意沈况必定会乐于加入,接过很显然,他低估了沈况,这也让他对于结交沈况的兴趣更大了。
想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后,宇文渊便又开口道:“他一直在打量宗叔。而且,似乎并不畏惧宗叔。”
“哈哈!”宗阳丘笑了笑。“那小子的修为虽然低了点,但我隐隐感觉若比试只是点到为止,我能胜他;可若是生死相搏,那就两说了。”
宇文渊闻言原本恢复平静的内心,再一次变得惊讶起来。“宗叔,难道我们的对他估计还低了吗?”
宗阳丘深以为然道:“不太好说。虽然他表面看上去风轻云淡、人畜无害,但我能感觉到他那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多大的能量。而且那座小院里有着不同寻常的剑气波动,那剑很有可能出自百剑榜而且排名不低。”
正是因为宇文渊也猜到了这些,所以对于沈况以及他的那位师傅才更加惊奇,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剑修他知道很多,可对于梅雾城里的这位他却毫无印象。
“宗叔,你知道这位前辈到底是谁吗?”
宗阳丘沉思了片刻后缓缓道:“除了那四位,就属云梦山上的几位可能性最大。不过那座小院里的剑气波动刚猛强劲,霸道十足,又不像是云梦山的人。”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城门口,他们的思索也被远处进城的车队弄出来得吵闹声打乱。
“独孤家的人。”宗阳丘看到远处马车上被风吹的飒飒的旗帜后开口道。
“看来该来的人都到了。宗叔,监天司和地网这一次派的谁来?”
“禀公子,监天司来人是那位黑衣小天司宋宛,地网来的人叫庄连,听说是那位门主的嫡传弟子。”
“一个黑衣小天司,一个嫡传弟子。看来监天司和地网都拿这回的消息当真了。也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独孤家的马车缓缓从街边驶过,宇文渊和宗阳丘两人没有急着赶路,一直等到几辆马车驶过他们才继续往前走。两拨人甚至没有打上照面,就这么擦肩而过。
如这样的场景,最近几日梅雾城里时有发生,南来北往的江湖客城里最近聚集了一波又一波,青楼酒馆,茶坊勾栏,来光顾的客人也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而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愁的自然就是梅雾城府衙,成百上千的江湖客一股脑齐聚小小的梅雾城,起冲突就如同家常便饭,因此最近这几日城里打砸抢烧各种各样的案件也是层出不穷,算是愁死了那位城主大人。而最难受的莫过于任意跳出一个人都是他这小小的城主管不起的主,所以他也只能缩着脖子躲在府衙里,盼望着这群天杀的人能早些离开。
月色当空,吹聚的清风终于有了几许清凉之意,为这座燥热了一天的小城降了温度。喧嚣与吵闹充斥在城里各处,唯独那些远离漓水的街巷早早熄了灯火,在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