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渐渐暗了下来,不远处传来狼儿的嚎啸声,木离依旧未醒,沐修远一着急,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抱起她,踉跄着,朝摔散的车辕走去。
马车掉落,虽说已经散架,但拼凑一下,还是能遮挡夜里的风。
夏末初秋,夜里微微有些凉意。
总算支起了一个小窝棚,沐修远将她放下,又去旁边找了一些树枝,他没敢走远,担心有狼跑过来。
急匆匆地捡了一些,连忙归来。
他没敢支起火把,只是将树枝在小窝棚外面,又罩起一层,增加一些暖意。
收拾利落,他又找了一些水,用枝叶包着,小心地捧了过来。
托起木离的下颚,一手轻轻捏开他的嘴,谨慎地将枝叶里的水,给她喂了下去。
木离喝了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沐修远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晌,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丫头,我沐修远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呢,你是第一个,兴许也是最后一个。”
可惜,他深情款款的话,躺在那里的人儿听不见。
他又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来,喂到木离口中。
这东西,是他祖父用了万金得来的,补气生血,堪称奇效。
有一次,他重伤垂危,祖父广求神医,才得了这么一瓶,听祖父说,只肖吃了一颗,便令他起死回生。
眼下,他已经喂了离儿两颗,希望她尽快醒来。
余光瞥过自己的双手,想着莫名消去的血渍,沐修远又看了木离一眼,盯着瓷瓶,也给自己倒了一颗。
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有事,才能保住离儿能安然无恙。
*
皇宫,御书房里。
仁宗皇帝一把将笔墨纸砚扫落在地,怒气冲冲地瞪着下面跪着的厉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你九皇叔,你都敢行刺,下一步,是不是连朕也敢杀!”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都是,都是睿儿的主意。”厉王余光扫了旁边一眼,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