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一惊,被她的眼神吓到。云昭又坐了回去,仍背对着他们。
良久,她说:“五叔,我想自己待着。”
苏嬷嬷眉头一皱:“姑娘,你都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老五扯扯她的袖子,看了她一眼。
苏嬷嬷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云昭只是发愣,脑子里空空的。
初见先生,是一个微雨朦胧的清晨。昨夜大雨将繁花打落,院子里满地铺红,娇艳的花朵残败地萎顿在积水中。直至天色朦胧,才转作细雨,淅淅沥沥滋润万物生灵。
云昭出门就看到院中青衣执伞的少年,油纸伞遮住他的脸庞,只露出颀长的身子。她着急地跑下台阶,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苏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撑起伞追下去。
她小小的身子淋进雨幕,少年快步走过来,蹲下身用伞遮住她。
少年清秀,面容白净,眉眼如画,只是瘦了些,脸颊微陷。
“你是谁?”云昭问他,眼睛扫过他被雨淋湿的肩膀,青色的衣衫变成了浓浓的绿色。
“在下王砚书,是太师为姑娘聘请的老师。”
云昭已经不太记得半月前在宗祠周太师说了什么,那时她哭得脑子嗡嗡的疼。
眼前的人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他的眼神透彻如水,既没有可怜她的孤苦,也没有嘲讽她的孤煞。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干净,云昭没有如往常一样将人推开,露出凶恶的獠牙。
她胆怯的期待的看着他问:“你只是我的老师吗?”
云昭的问题将王砚书问得一愣,他颔首:“是,我只是姑娘的老师。”
云昭似乎松了口气,她低头轻声问:“先生有一日也会离我而去吗?”
思及她年幼失怙,王砚书有些心疼眼前的小姑娘,她明明怕得要紧,却偏要装作冷淡。
“只要姑娘需要,临风此生甘为姑娘驱使,不离不弃。”
他的目光真诚坚定。自收到书信,决定辞官来此,他便已经做好一生于此的准备。曾经科考,他以天下为己任,如今踏入侯府,肩上承担的是眼前这个姑娘的半生。
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