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醒言震惊地扭头看她。皇帝站了起来,走过来弯下腰将她扶起来。小丫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破了。
她一双大大眼睛,没有半点委屈。
“为什么想习武?”
“云昭想光明正大地袭爵。”她不想靠父亲的荫蔽和皇帝的怜悯。父亲已经去世,皇帝的慈悲谁又知道能持续到几时?都是靠不住的。
“好!”皇帝拍了拍她的背,“不愧是荣莱侯府的后嗣,朕许你习武,若你争气,将来行兵打仗朕也许你!”
季醒言垂下头,掩藏眸中的惊色。
七岁那年,云昭拜禁军统领赵如风将军为师,成了皇城校武场唯一的女娃娃。
赵如风待她如亲生一般。临近晌午阳光浓烈时,他们常在校武场回廊下躲太阳,赵将军每每与云昭说起他与荣莱侯少年时的事,她总装作漫不经心,却每个字都记得清楚。
那是为数不多,她离父亲更近的时刻。
初十那天,云昭正在院子里练剑,王砚书坐在树下阴凉里看账簿。
老五风风火火地进来,云昭一笑:“五叔,你陪我练剑。”
老五朝她一躬身:“小主人,我这找先生有正事。”
云昭耸耸肩。
王砚书看着老五走过来,微微一笑问:“盐帖下来了?”
“是。”老五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王砚书打开,里面正是盐帖文书。
云昭也凑过来,小小的身子一跃坐在王砚书的膝头,他伸手揽住她。
她谈着头看了看,撇嘴:“五叔,就送个文书你怎么不能陪我练剑?”不过一张文书。
老五说:“为这张盐帖林熙侯府的人差点掀了咱们家的码头。”
云昭蹙眉,她看向先生,王砚书正瞪了一眼老五。
“先生?”
王砚书拍拍她的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