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皇子还不肯作罢,横眉怒目。
“好了。”太傅说,“本是议民生,何故争吵?今日皆罚抄书五十遍。”
出了朝夕阁,云昭直奔校武场,季醒言随她一路。
“阿昭,你这样锋芒毕露,会吃亏的。”
云昭瞥了他一眼:“所以我要虚与委蛇?”
季醒言嘿嘿一笑:“不用,你就这样挺好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对于他的话,云昭并不放在心上。宫城之内波云诡谲。她之所以敢在学堂内锋芒毕露,不过是不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将来的天子,也绝不会是这群草包。
云昭微笑:“我信你。”
隔日一早,八皇子的马车早早等在荣莱侯府门口,深秋的天气霜寒露重,他站在马车前,等着那个穿小袄的姑娘走出来。
云昭穿了一身素裙,裹着青色披风。
“你怎么来的这样早。”她张了个哈欠,仍有些困倦。
“晚点就赶不上南街铺子的菜饼了。”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包菜饼,一打开便涌出热气,混夹着菜饼的香气,勾得云昭的馋虫都爬出来了。
她欢喜极了,笑起来露出一排小白牙,伸手接过菜饼。坐上马车她便大快朵颐起来,季醒言看着她淡笑。
“你不吃?”她把剩下的一个菜饼往前举了举,眼里却还有些意犹未尽。季醒言笑:“我不吃,都是给你买的。”
如此,一个菜饼又下了肚。
每年中秋的早晨到祝国寺上香,是云昭数年来从未搁置的事。已故荣莱侯的牌位供奉在祝国寺奉先堂。
奉先堂内长明灯不歇,楚国建国以来的忠臣良将位列其上。森然的大殿内,云昭恍然生出一股恐惧。她看着父亲的牌位,跪下来,磕头。
“父亲,女儿如今这个样子,你可满意?”她小声问,“若你知我如今这样,还会舍下我吗?”
回应她的只有空寂。
“父亲,我真的不明白。母亲对你那么重要吗?作为她的孩子,为什么我就可以这么轻易被舍弃。”云昭黯然神伤,“若非阿翁眷顾,若非先生不辞辛劳,我要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