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回到房里,对着镜子在头上比划这支簪子,嘴角压不下去的笑。苏嬷嬷进门瞧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道:“今日一车又一车的礼送进府,也没见着姑娘这样高兴。”
“那些礼都是送给荣莱侯的,不是送给云昭的。”
苏嬷嬷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镜子里的她:“这是哪位公子送姑娘的?瞧姑娘笑的,怕不是心仪的人?”
云昭看到自己的嘴角跌下来,仍是诚实的回答:“这是先生送我的及笄礼。”
苏嬷嬷愣一下。
镜子里,她的脸垮下来,眉眼中有几分恶劣的冷淡:“王先生一向是待姑娘像待亲生女儿一样好的。”
她重重地咬着“女儿”两个字,令云昭不快。
她将簪子放回盒子小心放好,这才转身瞧向苏嬷嬷:“可我不是他的女儿。”
苏嬷嬷堆起笑脸:“是,姑娘是侯府的嫡姑娘,是名满京城的荣莱侯。”
“苏嬷嬷,你看护我长大,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先生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希望这府里任何一个人薄待他。”
苏嬷嬷面露怯怯:“老奴明白。”
“天晚了,嬷嬷不用伺候,早些休息吧。”
云昭看桌子上的檀木盒子,一时走了神。她也说不清这样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蚕丝一般的依赖令她将先生紧紧缠绕。
可终归,这只是她的妄想。
第二天一早,王砚书将后日开府大宴的流程与云昭详述,把宾客的名单递给她。
侯府已经荒凉了这些年,极少有人来走动。迎来这么多宾客,倒也是头一回。
“这些人有的是早年与侯府交好,也有如今在朝堂威势正旺的。”
云昭合上名册:“这些先生都比我清楚,先生决断就好。”
这些年,府里上下,里里外外都是靠他打点,这些人王砚书都比云昭清楚,置办宴席,也是得心应手。
“阿翁回来吗?”
王砚书摇头:“周家大房三房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