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起身要走,他却追上来捉住她的手腕:“我没喝多。我就是喜欢你。第一次在大营见到你,第一次同你一起上战场,我都记得。看你策马飞扬,银袍长枪,我就心生欢喜。云昭我是个粗人,不懂风花雪月,我就是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
甘青愣了一下,低低地笑了:“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温润如玉,如月光之皎洁,骄日之温暖。
甘青自诩不凡,却在那个叫王砚书的人身上,生出一股自卑。
他偏文采斐然,既有儒生的风度翩翩,又不失铁骨傲然。
“请甘将军放尊重些,否则别怪本侯不客气。”云昭甩开他的手,出了酒肆。
云昭迎着风往府衙走。其实甘青很好,他是个爽朗不拘小节的人,战场上她能很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她相信他的忠诚与能力,可这是荣莱侯的信任与爱护,与云昭无关。
云昭的半生唯一能活得像自己的时候,只有在先生面前。
忽然很想他,想到疼痛,想到要落泪。云昭尝过相思,却不知思念可以这样猛烈强劲,让她无从反抗。
北境战事已了,剩下的事都与她无关。第二日一大早云昭便启程回京。千里奔波,星夜兼程,所思所念,不过是那人温暖的怀抱。
云昭想,回京她会请旨将甘青留在北境军辅助甘老将军,从此他们再也无须见面。
云昭踩着雪夜的光回到侯府,走进先生的院子,他的书房还燃着一盏灯。
云昭走过去敲敲门,里面传来他有些嘶哑的声音:“谁呀?”
“是我。”
王砚书走过来打开门,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将她抱入怀里。
“可有受伤?”
云昭回抱住他,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心下满足。
“一点也没受伤。砚书,我是不是很厉害?”她笑,王砚书也笑了:“昭儿是最厉害的。”
他牵着云昭进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过了十五,小学堂要开课,宋先生托我挑些文章写写批注,留着课上讲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