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易训,狼难养,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翎钧虽没亲自养过狼,却在西北军营里,见旁人养过,那被咬得浑身是伤的样子说是惨不忍睹,都不为过
如果,能把一群狼都养成嗷呜这样听话又不失野性的,那上了战场,可就是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力量
“轻心,这狼,啊不,嗷呜,你是怎么驯养的”
想到这里,翎钧看向嗷呜的目光,不自觉的深沉了几分,现在的大明朝,看似一片四海升平,但实际上,波涛暗流,却是比大明朝初建的时候,还要汹涌的多得多,百姓们不知,他,又怎可能不知
西北大营是他在大明朝立足的根本,现如今,却被盘踞宁夏,早有造反心思的哱家阻挡,对燕京这边鞭长莫及,如果,只是如果,将来,隆庆皇帝再犯了糊涂,要把朱翎釴从西北接回来,或者,把皇位让给朱翎铃,他的处境,可就不是一个“难”字能形容的了
换做以前,他可以跑,一人一马,怎么也能逃到西北去,可现在有了柳轻心和小宝,他一个人跑了,岂不是把他们母子二人,丢进龙潭虎穴,让他们九死一生
如果,有一群听话又勇猛的狼,可就不一样了。
马怕狼群,是天性使然,再名贵的马,遇上狼群,也会腿软,也会不敢紧追,介时若当真逢上这样最最不好的可能,他带上柳轻心和小宝,带上狼群西区,也能多不少把握,当然,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这样逃难的情况,不要发生才好
他清楚的记得,那年他逢隆庆皇帝之命,去阻止柳家跟哱家联姻前,在香山道观里求的那根奇怪签子,以及,解签的道长当时所说的话此番前往,一念为吉,一念为凶,殿下遇事,务三思而后行。
然后,他就三思而后行的去找了沈鸿雪,再然后,他就见到了让他一眼窥见,惊为天人的柳轻心,再再然后,没能阻止柳家和哱家联姻的他,就失心疯了似的跟着柳轻心的车队走了一路,就一念之差的在她和哱承恩的新婚之夜,敲晕了哱承恩,跟她成了鸳鸯
想起自己躲在房梁上,看哱承恩每天清晨起身,光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以为是睡觉不老实,半夜滚下床来的那满脸尴尬样子,翎钧便忍不住唇角扬起了一丝浅笑,小女人是他的,一直都是,从来都是,儿子也是他的,一直都是,从来都是,只是,这种欢喜,他只能藏在心里,总也不敢明说出来,哪怕,现在的柳轻心,已经跟以前时候有了很多不同,也是一样。
“你傻笑什么呢”
柳轻心一直把嗷呜当宠物狗养,哪有什么“驯养”之说听翎钧跟她问,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加快了手速,给嗷呜把背上的毛儿彻底的修成一个“福”字,才回转头,看向了他,结果这一看,就恰恰好看到了他在盯着她笑,笑得她浑身发毛。
“翎钧你没事儿罢”
柳轻心一边问,一边伸手在翎钧的面前晃了晃,唤他回神儿。
“没,没事儿啊我,我等你回我跟你问的话儿呢”
被柳轻心这么一唤,翎钧就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轻咳一声,收起了脸上的傻笑,跟她叉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驯养嗷呜的呢这样小家伙儿,要是能养上一群,跑起来,可该有多壮观呢”
“一只都要吃穷我了,还一群,养一群,你出钱啊”
柳轻心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的心疼喂嗷呜吃肉,在她想来,宠物这种东西,养一只,就足足够了,养太多,对宠物也不公平,“你知道它一天要吃多少肉么知道天天给它洗澡,是有多费劲儿么知道”
“连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东西,那样儿不归你”
看着柳轻心把嗷呜放回地上,嗷呜背着“福”字颠颠儿的跑出了院子去,翎钧不禁一笑,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盒子塞给她的手里,一边跟她说出了前一天没来得及说的,隆庆皇帝给他们两个赐婚的事儿来,“我父皇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允了咱俩的婚事了,我从燕京出发的时候,聘礼正在装车,至多明天,就该到了,给,这是印信,以后,府里的事儿,就都归你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