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云后退半步,半蹲下身子,微笑着与沈落雁对视。
他是教沈鸿墨读书的先生,于理,不该与后院之人过多接触。
沈沉鱼和沈落雁这两姐妹,虽未及笄,但于礼法而言,他今日行为,已是逾越了。
“今年,我就八岁了,云先生。”
沈家亦官亦商,对家中女子的要求,并不似寻常官宦人家般严格。
加之,这对姐妹,是沈家次子所出,时常随其父沈闻炎旅居南疆,自幼所见,皆为营中之事……
用其父沈闻炎的话说,这俩丫头,性子,可比许多男孩子还野,将来,嫁去夫家,那夫家的妾室丫鬟,怕都得让她们褪几层皮去。
沈落雁是个急性子。
见绛云只微笑着看她,全无要回她话的意思,顿时便心生恼意起来。
飞身而起,只一个呼吸的工夫,就到了绛云的面前,肉嘟嘟的小手,更是毫不客气的,攥住了他的领口。
“我说,我已经八岁了,云先生!”
沈落雁鼓着腮帮,像极了一只嚼食萝卜的小兔子。
“昨晚,我刚与你父亲见过,他说,让我出一千两黄金做聘礼,才与我谈。”
沈落雁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并未令绛云措手不及。
他纹丝不动的半蹲在那里,脸上的微笑,仿佛自始至终,都未有过变化。
“我正在筹措。”
“待聘礼存够了,我便使人,去向你父亲提亲。”
文需巧思,武需砺志。
自古,文武难得两全。
但这绛云,却像是得了这两全之稀。
“只是,我家境不济,纵是能勉强筹措出这千金之礼,将来,怕也无能给你锦衣玉食,落雁姑娘,你当真愿意,放弃富贵荣华,与我樵居山野,过辛苦日子?”